“草莓和蓝莓？”

“那还是……苹果和菠萝吧。”

如此理所应当的态度简直令人发指。

窦环渺垂头看着乔源青头顶的发旋，忽然很想伸手给他全部揉乱掉。

不过这狐狸精向来不老实，现在这么乖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罢了，乔源青能玩成这样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窦环渺认命地撕开草莓硬糖和蓝莓硬糖的包装纸，想到刚刚喂糖的情景，他没来由地一阵心热。

“你自己能吃吗，给你剥好了。”

“能。”

抬到半空中的手被毫不留情按回去，乔源青听见耳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能什么能，都抖成这样了，给你也会掉到地上。”

又在生什么气啊。

乔源青迟钝地眨了眨眼，慢慢道：“那就只能再劳烦窦总喂我了。”

两颗糖被依次送进嘴里，清新的果香叫他混沌的意识稍微明了些许。

“没想到窦总还是个喜欢随身带糖的人物，真看不出来。”

天塌下来还有这人的嘴顶着，腿还站不起来嘴倒是先利起来，仿佛刚刚触感那样柔软的嘴唇不是他的一样。

窦环渺满头黑线，声音又低又沉：“子熠哥喜欢。”

根本送不出去的糖，也要时时刻刻换着备着。

“原来这是路哥喜欢的糖吗？好眼光，好口味。真贴心啊窦总，可惜便宜我了。”

窦环渺心说你知道就好。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乔经理怎么会低血糖？难道酒店里没有合你口味的东西？”

乔源青懒洋洋地瘫着，直白道：“这不是大早上被人咬了又没法打狂人疫苗，烦躁得我吃不下东西。”

他本以为窦环渺会意之后会接着回怼，身后靠着的胸膛却传来一声闷闷的、低低的：“对不起。”

诡异的感觉窜上心头，乔源青说不出那是什么，只想立刻拉开和窦环渺的距离，又架不住自己状态差没力气。

“你……”

“对不起，”窦环渺又说，这次的语气比刚才还要郑重，“我已经知道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该那么冲动地找你吵架，也很后悔没来由地污蔑你。”

什么啊，事情是这么展开的吗——你不是应该继续嘴硬，向那些人一样继续开这种其实并不好笑的玩笑吗？

乔源青怔怔地听着，他忽然很想回头看看窦环渺脸上的表情。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窦环渺以为他又不高兴要闹脾气，赶忙伸手按住：“先别动，你再不爽也等之后再跟我算账吧。”

乔源青果真就不再动了，他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窦环渺有种表白却被秒拒的挫败感，掏心掏肺说了好些话没人领情，不过说到底也是他做错了事，乔源青不想理他很正常。

“像小学生一样。”

“什么？”

“我说窦总你啊，”乔源青低低地笑出声，“道歉的方式跟小学生一样，被老师训斥几句就要哭鼻子的小学生。”

窦环渺正要反驳，身后已经传来很重很杂的脚步声。

“乔神！乔神！你醒了？醒了就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章楷几乎是滑跪到了乔源青面前，抓着他的手满脸悲痛欲绝，给人一种乔源青下一秒就要咽气的错觉。

乔源青生生气笑了：“没死呢，死了也得给你吵醒。”

其实他的状态不算太糟，只是突然发作显得吓人，这么缓一会已经好了不少。

窦环渺如释重负，帮着把乔源青放上担架。

后面的事就跟他无关了，他和邵扬退到一旁，目送乔源青他们先走。

邵扬默默地拿着遮阳伞过来，小声道：“哥，你也小心中暑，脸太红了。”

窦环渺抬手摸了一下脸，确实烫得厉害。

难怪他总觉得精神恍惚，刚刚离得那么近，就好像能嗅到乔源青身上有什么味道。可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根本不可能有信息素。

然而还没等到真正分道扬镳，就又见一道着急忙慌的旋风刮过来。

“乔经理！路、路哥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也联系不上！”

乔源青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耳鸣。

他疲惫又茫然地抬起头，还来得及没问话，身边的人就被挤开。

顺着骚乱看去，看见的是窦环渺铁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