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长寿面要趁热......”话音戛然而止,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书案上摊开的《礼记》旁,赫然摆着那个他藏在枕下的檀木匣。
“原来在你这儿!”顾笙慌忙去拿,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李修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后,湿发还滴着水,单薄的中衣被浸得半透,露出精壮的腰线,清冽的澡豆香混着体温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定情信物都备好了,”李修远贴着顾笙烧红的耳垂低笑,指尖轻轻挑开檀木匣,一对青玉簪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还躲?”
顾笙鼓起勇气转身,却在看见对方眼中的深情时慌了神,只敢飞快地在李修远唇上啄了一下,我的少年:“十八岁生辰快乐!”
“愿李修远此生,福禄欢喜,长生无极!”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却似星火燎原,李修远反客为主,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箍住他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直到顾笙喘不过气才松开。
唇舌交缠间,顾笙尝到了对方嘴里淡淡的茶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陈皮味。
“这是我一生中,”李修远拇指轻抚着那两瓣被蹂躏得水润嫣红的唇,“收到的最珍贵、最珍视的礼物!”
这玉簪是,这祝福是,这人更是!
李修远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双臂收紧到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烛花突然爆了个响,映得李修远眼中水光粼粼。
他低头与顾笙鼻尖相触,一字一顿道:“顾笙,是你先挑起的,你此生都要对我负责!”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给我一个名分吧,我李修远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你!”
烛火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摇曳,李修远的手指穿过顾笙的指缝,十指相扣压在案几上,“说话。”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这次我要你亲口答应。”
顾笙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书架上,李修远的眼神太烫,像是要把他这些天的思念都烧进他骨血里。
他忽然想起,这个人过去总是显得孤僻冷淡,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和现在真是......
“怎么?”李修远见他走神,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下唇,“又想糊弄过去?”他声音低下来,“上回说好不许不理我,转头就躲了我整整三日!”
等等,顾笙忽然明白过来——这人哪里是什么清风明月,分明是只腹黑的大尾巴狼,在他面前伪装呢!
李修远不知哥儿在想什么,指腹重重蹍过他的唇珠:“顾笙,你可知这些天你躲着我时我在想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想着,去他的克己复礼。”
顾笙睁大眼睛,这样粗鄙的话竟从最重礼节的李公子口中说出?
“领袖清风我自会继续,”李修远将他搂得更紧,鼻尖蹭着他泛红的眼尾,“但人,我得先攥在手心里才安心。”
无他,顾笙这人太具魅力,一旦接触便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不就是!
这话说得霸道,顾笙却噗嗤笑出声来,他眼波流转,故意道:“李公子这话说的,倒像我是个处处留情的不良哥儿,逼得小情郎上门讨名分似的。”
“难道不是?”
李修远危险地眯起眼,心里默数:村里的猎户、生意来往的赵家公子,现在这艘船上除了他,先前还有一个张子谦。
“我没有。”顾笙涨红了脸为自己辩了一句。
李修远将人抱到膝上,下巴搁在他肩头闷笑:“我知道。”笑声渐渐化作叹息,“可我还是嫉妒得发狂。”
顾笙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他转身捧起少年的脸,望进那双盛满自己的眼睛:“我顾笙今日应你,此生唯君而已。”
话音未落,就被扑倒在软榻上。
李修远呼吸粗重,却只是珍而重之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再说一遍。”
“唯君而已。”
“再......”
顾笙捂住他的嘴,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他从一旁拿起一只青玉发簪:“生辰礼,李修远,我心悦于你。”说着,他红着脸为心爱的人挽起了一个简约的发髻。
李修远喉结滚动,待发髻完毕,他忽然将人压进棉被里,吻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狠。
顾笙的衣带不知何时散开,露出锁骨上那点朱砂痣,被李修远用唇舌反复描摹。
“唔......”顾笙早已瘫软不成样,李修远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翻涌的情潮,他替顾笙整理好衣襟,却在系衣带时又忍不住偷了吻:“我送你回去。”
夜风穿过长廊,李修远十指相扣地牵着人,“明日开始,我要堂堂正正去你房里送早膳。”
顾笙捏着他手背:“不怕人笑话?”
“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李修远侧头看他,“顾老板终于给我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