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又是一桩极其刺激人心的消息,紫阳的饭菜就算是香到了某种境界,那也是抵不过“孙思邈”这三个字所带来的震撼。饭桌子上的几个人,只有安哈特和英英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英英搁下筷子,却见对面坐着的朱红衣呆着一张俏脸,连她最喜欢的白米饭也只吃了一半多,英英说道:“朱师姐,孙思邈真来看看你,这不是一件好事儿吗?你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庇护的了”,朱红衣低了头说道:“可是,除开那阵温暖的触感,我实际上真是什么都没有…”,英英说道:“你可是有医术啊,你看你的医术多了得,我以前就觉得很多老师未必都有你的天赋,学了这么久的经络腧穴、针灸推拿,给我学了个一知半解,我一直苦苦的想,那玩意儿古人到底是如何发现,又是如何整理成册,最后更是用来治病,又是怎么能够治好病的,也不怪现在的人不信,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未必能信”
英英这一通噼里啪啦的话,却是真心实意的想鼓励朱红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英英似乎理解到:同样的都是女人,彼此生活环境的差别居然是如此之大,想来朱红衣成长的环境的的确确是一摊子苦水,可这苦水又是从哪儿来的呢?她想着就说道:“朱师姐,虽然孙思邈回不到这个世界来了,但是他留给你了一样最好的东西,你不想办法把它发扬光大,那可就对不起他老人家的这番心意了”
朱红衣直愣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她看向英英,脸上却带着一丝怯弱,说道:“我不是科班出生…”,英英说道:“科班出来不会看病的多得去了,你说你的缘分奇妙不,从山上的庙子里遇见那个怪人起,就不断的有人提醒你去学医…科班出身的一般还真没这待遇”
海磊听见“山上的庙子”,那扯着嘴皮的手指头停了下来,拿眼望向朱红衣道:“那山上的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朱红衣先是没作声,呆了呆,又才说道:“山里的庙子离我家有个几十公里的山路…我爸以前去帮他们修过庙…据我爸说,我出生的那一年,老师父才来到此地”,海磊问道:“那老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朱红衣说道:“她很健谈,唱歌唱的非常的好听,偶尔周末在山下的茶馆里面,也能碰见她老人家坐茶馆呢”,海磊听着朱红衣讲那位老师父,一边起身端了桌上的剩菜,这顿饭吃得如此的心跳,他需得消化消化,朱红衣见他起了身,也拿起自己的碗筷跟着进了厨房。
饭是吃毕了,安哈特的几句话就搅起了一层浪,真就拍拍屁股走了人,身后只留下海磊和朱红衣两个人各自去回味。
果不其然,在英英和安哈特走后,海磊站在灶台前面,两手互相挽起袖子来,一边收拾着剩菜剩饭,一边心里细细的琢磨着:没想到朱红衣的背后居然是孙圣人,这后台也忒大了些,他无论如何都要重新审视他和她的这层关系,之前和麦麦在一起,他尚且害怕麦麦变成厉鬼缠着他,朱红衣那后台可是大得多了,要是有个好歹…他岂不是就彻底完蛋了?
是了,海磊的心里又起了跑路的想法,之前那些个蜜里调油的场景,或者朱红衣那副像神似港星的容貌,都未能在他的心里留下很深的痕迹,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师父不如孙思邈厉害,真要是出个意外,他师父可不一定能捞得了他。
朱红衣见海磊只管闷头的洗碗,一直不曾作声,心里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要倾诉,可也无处下手。那孙思邈对她来说,既看不见又摸不着,甚至连个大活人都算不上,就算名头再响亮,于她也是无济于事的。她急切的想知道海磊对她的看法,也期盼着两个人的关系能定下来,这才是需要面对的现实。然而海磊成天冷冰冰的垮起脸,除非他有话,不然绝不会轻易地开口,这可是真是急煞她也。
但朱红衣总也是有办法的女人,她转着乌黑的眼珠子,心里自有一番打算,她心里想到了叶曦和英英来。
第二日下午,她早早的下了班,将电动车停在了榕树下面,又远远的朝着诊所里坐着的叶曦招手。叶曦瞧见师姐朝这边走来,料想着按照老规矩应是有什么事情,心里跳了两跳,赶紧起身去接了杯热水,递给了刚进门来的朱红衣,朱红衣笑道:“这么客气干啥”,她说着抹了抹脸,又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道:“我就想和英英聊聊”
朱红衣显得很拘束,拿手摸了摸衣角,又掩了下嘴唇,半天才道:“海磊…他…好像身体不太好,我给他扎针的时候,发现他背上果然是有五个手指印…而且最近他总是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