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平日疲倦的脸庞这回终于多了一份笑意:“师兄师姐,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给你们传信的,不会委屈自己的放心吧。”
“师兄师姐们,再见!”
“阿沉呐,在外别委屈了自己,苦了就回家来!”
“顾沉!别让我知道你小子在外学坏了,不然师兄一定亲自将你带回来,罚你!”
“放心吧师姐,知道了师兄,替我照顾好姨母姨夫们,再见!再见!”
马车离开胤江沉,师兄师姐们与顾沉挥手告别,顾匀枫与柳尽絮五分担忧五分欣慰,眺望远去的马车。
"七年前那场高热,怕是那位故意为之,叙言剑凭空出现在顾沉怀里,这又是何意呢?"
柳尽絮手掌安抚着顾匀枫的手背,眼神依旧追随着马车的残影:“这事你我不好擅自定夺,那位这么做应自有安排,看造化吧。”
车厢内载着胤江城出名的莲花饼,载满师兄师姐准备的跌打损伤膏,名贵稀有的草药,柳尽絮还为顾沉缝制了许些衣裤鞋袜,有些尺码明显大了些,方便顾沉以后可以穿。
穿街走巷,离烟火气息越来越远,进入深山林里,马车打破这片寂静,飞鸟惊起回荡着鸟鸣声,叙言剑安静的斜靠在主人一旁,七年间不知疲倦的顾沉这一路难得放松下来,睡得格外舒服。
愿洁鸟从林中一路飞回十泽阁,沈秋延的样貌和七年前一模一样,可怕的让人觉得时间是在他身上静止了般。
皙白的手指为愿洁鸟停留,愿洁鸟扑朔着羽翼似乎在说着什么,沈秋延收回手指,一路来到了十泽阁的最高处,怜望楼,说是楼,不如说是一座楼上高亭,此处幼时的顾沉不曾上来过,因为怜望楼不设有登顶楼梯,没些许功力休想轻易来此处欣赏。
沈秋延垂眸,将十泽阁景象粗略收揽个七八分,终于在十泽阁牌匾下看到了一抹身影,此人比七年前高了不止一倍,面容也长开了,褪去年幼的气息,多了青年生机的气息,手边是沈秋延再熟系不过的佩剑,如今它也有了新的名字“叙言”,挺好听的。唯一让沈秋延皱眉的是,此人隐藏了七年前的活泼,小小年纪学什么生人勿近的味道。
“师弟,这些包裹我们会替你送去你的房间,你同我一起前往大殿吧,凡来往的弟子都要前去参拜师尊二人的。”
“好,多谢师兄。”顾沉皱着眉,明明自己第一次来十泽阁,怎么眼前这人有些熟系。
箭羽悄悄藏在唐迟霖脖颈处,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暗垂“果然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啊,师尊……”
此刻正当秋时,水池中数不尽的残荷,张扬的桂花香刷洗着莲香。
踏过大殿的门槛,殿中早已聚集着前来拜师的青年少女,个个都是天资不凡。
“哎,这位小兄弟看着比在座的年龄小些,可问在下来自何处?”自来熟的季月涟一手勾着顾沉的脖子打趣道。
突然的肢体接触惊的顾沉顺势向下俯了些:“胤江城,顾沉。”
这五个字可将季月涟的兴趣勾了起来,马不停蹄的问道:“你居然来自胤江城,那可是个迷人的地方,顾沉我没记错的话你将来会掌管胤江城吧,以后可得邀请我去尽兴一游啊!”
“胤江城由顾匀枫与他的妻子柳尽絮掌管,我是可以邀请你去畅玩,不过你是?”
季月涟连忙收起过度的动作,转变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介绍到:“季月涟,来自你的东北方,是个偏僻小城“金化城”,一处银色天地。”
“城名带金,确是银色天地,你没唬我?”
顾沉的眼中有些许疑惑,他打量着眼前这男孩的模样,活泼的性格与身上冰冷的寒气格格不入,这寒气顾沉是熟系的,是天然雪的气息。
季月涟起初的触碰,估测了顾沉的骨龄,自己比顾沉大两岁,自己更加兴奋了,一副兄长的模样按着顾沉的肩膀:“当兄长的怎么会唬自己弟呢,放心吧,带你去一次你便知道了。”
顾沉叹了口气,移开了季月涟的手掌,环顾四周,自己15的年龄好像确实比周围人都要小。
走到窗边,季月涟也跟了上来,双手背在身后问道:“你来十泽阁是想拜上三位中哪一位为师啊?”
“你不想拜沈师尊为师吗?这大殿中几乎都是为了成为沈师尊的亲传大弟子而来,你不是吗?”阳光透过窗棂亲吻在顾沉墨黑的发丝上,停留在肩膀上褪去秋凉。
“我当然不是啊,传闻沈师尊活的年岁就算有十个我也数不过来,他一定是个比下两位还老的人,我和你说啊,老人总有个固执的性格,就跟老小孩一样,非要你按他说的做,不然他就生气。”
季月涟滔滔不绝的说道:“我家里常说严师出高徒,这沈师尊又老肯定最严,你想想在他手下肯定没好日子偷懒,说不定做不好还会被罚,再说不定还会嫌弃我愚钝把我撵出师门,我可不要。”
“哈哈哈哈……”顾沉被他这番说辞逗的忍不住笑出来声。
“哎不是我说兄弟,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和那群人一样都会装高冷呢!”季月涟用手肘捅了捅顾沉的手臂打趣着。
嘴角的笑意未止,询问道:“挺好奇你在金化城的生活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培养出你这么有志向的人,人人都为沈师尊而来,你却是躲沈师尊而来,哈哈哈哈……”
季月涟环抱双臂靠在墙面上,叹了一口长气:“哎,以后带你去见识见识,我那个地方可复杂了,一件事一个人一个想法,结果所有人都对我说,我一张嘴恨不得劈成十二片来回复,不过想想也挺好玩的,哈哈哈……”
“其实我同你一样,虽然家里都说沈师尊是最优的选择,能从他那出学到常人几辈子学不到的,接触不到的东西,我想人人都为了这些东西而去,那后面几辈子怎么办,咱还入轮回吗。”
“是啊是啊,现在就学完那也太累了吧,明明有好几辈子慢慢学,干啥要苦自己压着自己一次学完,人生难得几忧愁,忧愁风雨当早睡!”
也不知道季月涟是怎么学的,都说的什么狗屁,要他当师那定会误人子弟,额,好像他当徒弟也不是省油的灯。
上座台阶上,唐迟霖耳力极好,二人的对话倒是没有他的激起波澜,只是压着某只想要乱窜的家伙。
“唐迟霖,你要是有点心就放我出去,看本箭不打爆那个姓季的,居然敢说师尊是老年人,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倒是说上师尊老了!我承认师尊是比普通人,额一般人,啊不对不管了,师尊是年龄大怎么了,那也比他帅比他好看不知道千倍万倍!”
箭羽尝试用它的大声怒吼掩盖自己用法力偷听的事实。
“好了五百岁的小箭神同小孩子较什么气,他又没见过师尊,等领略了咱家小剑神的风姿,他们就会想象师尊更是何等神人。”唐迟霖好声好气的安慰道。
被撸顺了毛的箭羽锁在唐迟霖怀中傲娇的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