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庄夫妇双目互对,焦虑不安的模样与之格格不入。
“敢问庄主,是否为真?”
沈秋延一语将庄主打回神来,“啊哦哈哈,二位公子说的不错,却有此处。”
“不准……我不准你们过去,谁让你们去那儿的!?”庄夫人站起身来,发疯似的衣袖乱舞,猛地撞到小沉。
小沉被撞到橱柜上,吃痛的扶着地面,因为撞击的缘故,景蓝色的花盆倒下砸碎在地面,碎片散落一地,手掌掩盖,瓶内藏着的红色荷包暴露在空中。
正好落在小沉眼前,好奇的正要捡起一探究竟时,庄夫人冲上去想要一把夺过,双手扑了个空。
“什么?谁……!”
抬头看见熟悉的绣纹,淡粉色的唇瓣双闭,冷眸散发着对粗暴行为的厌恶和不明的疼爱之色,刚才还在地上的小沉早就落入此人怀中。
“动作行云流水,好快!”常舒晚和陶苑清感慨着。
小沉手中捏着红色的荷包,这才发现手掌上流出鲜红的血液与荷包融为一色,刚才事发突然,小沉的左手掌割到花盆碎片,鲜血直流。
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沉被师尊抱在怀中,渐渐的,眸子有些微红,鼻头湿润了些许,手中紧攥着荷包努力不发出哭声。
沈秋延慌了神!
“快来人!找大夫来包扎伤口,顺带将庄夫人带回房间,夫人疼子心切,突发病状,没有安定下来不得放出门!”庄主对这位夫人可是伤透了脑筋。
箭羽也是第一次看见外人见血,急的在空中琢磨着:“怎么办怎么办,哎呀,我又不是人不会流血,这包扎也没学过啊,哎呀,早知道就带唐迟霖一起来了……”
箭羽也是后悔莫及。
常舒晚和陶苑清都是修炼之人,平日流血不在话下,打打杀杀倒是轻松,这包扎倒是止步于此。
主椅上,沈秋延用自己洁白无瑕的手帕简单的按住伤口,自责的询问小沉:“疼吗?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小沉有些不解:“沈哥哥,没关系的小沉不是很疼,又不是沈哥哥的错。”小沉露出的天真容颜缓解了沈秋延的自责。
“沈公子,小公子,今日真是有失疏忽,家妻太过心急希望孩子痊愈,内心出现了问题才会这样。”
“啊,还快进来给小公子包扎伤口!”庄主急忙招呼大夫进门。
白发苍苍的大夫弯着身,受令提着药箱急忙赶到,嘴里气还没喘过来,哈腰进了房门:“是,庄主!”
鲜血在洁白的手帕上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大夫打开药箱,沈秋延配合的轻轻掀开手帕,小沉的皮肤早就被鲜血染红,红白两色尤为对比。
大夫左右用目光检查了伤口大小,估判了深浅,手上翻找着愈合药:“还好割的不深,涂上药粉包上注意点日常活动,半月就会愈合了。”
白色的粉末从一个小瓷瓶里划出,一点一点铺满深红色的伤口,药粉很快就与血液融合,疼痛感席卷而来……
“嘶……”小沉没忍住发出疼痛的声音。
“忍一会,一会就好了,别怕。”
沈秋延的下巴抵住小沉的头顶,视图安慰他。
“嗯好,沈哥哥别担心了。”
小沉回想起自己在遇见师尊之前,到处被人欺负,也曾流过血,要是那时师尊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在包扎的时候,纱布上红血扩散开,小沉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发出一丝声音,他担心师尊会因为自己而担忧,这样不就给师尊添乱了,自己忍忍就好了。
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坦诚,小脸皱成一团,牙齿咬的紧了,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这一切都被沈秋延尽收眼底,愧疚之色越发明显:“下次不会出意外了,对不起……”
在灰黑色的瞳孔深处,好像隐藏着某种不为世人知晓的秘密。小沉反来安慰师尊:“是我自己反应太慢没有躲过去,沈哥哥以后多教教我就好了!”
“内人多有失礼,害的小公子受此伤害,内人不是有意的,还望海涵。”庄主巧言令色道。
“这话语难道不是在推脱责任?”常舒晚和陶苑清内心暗讽,默默单手握着剑鞘往沈秋延那方挪了几步。
沈秋延正眼没瞧庄主一下,全神注视着小沉,将选择权交与小沉。
包扎好的手掌同散了叶的粽子一样,被师尊纤细修长的手掌拖着,箭羽飞到小沉的手边看着桌面残留的血迹,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关系,夫人那么疼爱家子,想必不是故意为之。”怀中的小沉懂事道。
小沉的原谅让庄主松了口气,他明白如果这事追究下去自己不光驱不了孽,反而对十云阁会落下一个失格的印象,往后日子不会顺风顺水的。
“沈哥哥,你看……!”
“?”
沈秋延接过小沉攥着的荷包,这是刚刚庄夫人没抢到的东西。
“此为何物?何人持有?又怎会出现在瓶内?”
一发三连问打的庄主措手不及,暗地里痛骂自己夫人的无能,连个荷包都抢不过一个小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存有侥幸心理回答着:“害,这一看就是一个丫鬟的,肯定是来伺候的时候故意放在里面的,说不定这荷包就是孽气的来源。”
这回答漏洞百出。
“一个丫鬟有何能耐能施展出如此重的孽气?”陶苑清先发制人。
“这……”
“何况,就算丫鬟有这个能耐,为什么要害庄家呢?难不成你们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常舒晚假笑,逼近询问。
见局面不利,庄主也是隐瞒不下去了。左右踱步,最终长舒了口气,望着沈秋延手掌的荷包出了神……
“她不是我家的丫鬟,她只是一个穷人家的丫头,只是生的好看了些,我家小儿也是被那人迷惑,私下终身,被我和夫人发现,后来……”
陶苑清也是等不及,猜测一番:“后来你是不是将人暗杀了?”
听到暗杀,小沉眼中错愕涌出。
“不不不,人不是我杀的,我哪儿有这个胆儿啊!”庄主连忙摆手辩解。
沈秋延抓住重点:“听你这么说,那姑娘确实是死了?”
“这……哎,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只是想让她离开斯儿,毕竟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她配不上!”越说庄主越来气,激动的扬起袖子表示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