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新郎先不要讲悄悄话哦,看镜头。”
摄影师助理拍了拍手,女生掩藏不住地笑意,一副被甜到的调侃模样,在场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
薄淞感觉脸上温度烧的更高,在众人注视下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唇瓣张合几次,却跟哑了声似的,他下意识望向桓柏蘅,桓柏蘅没觉得丝毫窘迫,无辜地耸了耸肩,好像事不关己,或是说把主动说话的那一方自然而然归到了薄淞身上,所以解释或是答应的只能是薄淞。
“...好。”薄淞出了声,他这回坐的更加板正,望向镜头。
发丝遮住的耳朵,却更红了。
-
两点,宾客陆陆续续到场,前来道贺,老爷子笑的眼睛没睁开过。
桓柏蘅旁边悠悠飘来一句,“爷爷,皱纹多了两条。”
老爷子笑容僵了会,刚瞪过去,下秒又止不住软和了表情,桓柏蘅一身婚服,高大帅气。
“爷爷老了,你长大了。”
桓柏蘅长太快了,比他高,身子板也结实,这肩膀宽的,老爷子想起儿子儿媳刚离开那阵,小孙子夜夜睡醒哭,他背着人在房间里不停地转,直至埋在肩膀上的人哭着睡着。
说不清多少个夜里,他一遍遍哄着,花了半年时间,小孙子才从父母离开中走出来。
五岁的孩子,没了父母,更加依赖他。
可他哪懂得带什么小孩子,对儿子都是棍棒教育,可小孙子不一样,小孙子性格软,老爷子当时真这么觉得,跟小姑娘似的,别说凶了,嗓门大两声,眼睛就得湿。
所以捧在手心里哄着,重话都舍不得说,越长大越调皮,爱捉弄人,脾气也坏,一不顺心就板着张小脸,保姆阿姨连带着他都得一并哄,不哄不吃饭,无法无天。
可当初闹脾气的爱哭的小孩长大了,长得还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要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这是他最大的心愿,要是哪天走了,也没有遗憾了。
“爷爷?”
老爷子很多年没有过鼻酸,要面子,忍住,拍了拍桓柏蘅肩膀。
桓柏蘅像是几分触动,说,“您要是真舍不得我的话,不然这婚我不结了?”
“...”
十多秒后,桓柏蘅自觉圆润地“离开”,因为老爷子撩袖子已经准备打人,什么长大懂事,人是高了大了,其他恶劣地方是一点没改,老爷子气得头发昏,瞧着桓柏蘅融入人堆的背影,半晌又止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了解自家孙子,结婚是为了他安心,这婚是结了,可桓柏蘅不上心,也不在乎那个薄家的孩子,婚礼当天,再不懂事也不能随口玩笑刚才的话,桓柏蘅对于婚礼,其实是不在乎的。
可就像他先前所想,如果要等到桓柏蘅哪天真心实意认真喜欢一个人,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万一等不到...小孙子可就真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不在了,桓柏蘅婚都不会结了,起码现在,薄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老爷子心情复杂,薄家父母领着新的宾客过来,见着亲家,心虚了那么几秒,大婚的日子,想这些实在太不合适了,他怎么被那混小子带跑?
老爷子重新洋溢起笑脸,和来人寒暄。
-
桓薄两家联姻,来了荣市大半上流圈层,相当于小型的社交名利场。
觥筹交错间,很是热闹。
“新郎呢?仪式快开始了。”
现场策划低声招呼着人去找,跑过来问薄淞。
薄淞不知道,茫然间都没来及想是否桓柏蘅反悔了,身后就幽幽冒出一道声音,“西边。”
他回头,林序淮指着城堡左侧,不情不愿透露,“刚才往那边去了。”
“谢谢。”
“答应过你的。”
林序淮答应绝对不会在今天跟桓柏蘅起冲突,也答应会让薄淞的婚礼顺顺利利的举办,自然新郎要盯着,因为桓柏蘅很不靠谱。
婚策要准备的事多,再者桓柏蘅没那么好说话,最后薄淞答应去找,负责人才松了口气。
薄淞离开前想起件事,转头,不经意瞥见不远处另一道身影,离他们一百多米的地方,被林序淮驱赶至“不可见范围”的许景渊。
“...”
许景渊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神总算舍得从林序淮身上挪开片刻,挥了挥手。
很热情。
“你看什么啊,还不去找?”林序淮心里郁闷,没注意到薄淞异样,薄淞摇头,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问,他嘱咐道,“你去吃点东西,别空腹喝酒。”
林序淮中午就没怎么吃,刚才又喝了几杯,大学的时候对方就常常闹胃病。
得到人闷闷的回答。
“知道。”林序淮低声,“啰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