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柏蘅压根不顾虑老人家脆弱的心脏,随意给了回答,原本是百分之五十,可薄淞临走前几分急迫的加他微信,让概率升了百分之三十,可也说不准有变数,就像他也是时不时一个想法。
说不定明天,他自己就不想跟薄淞结婚了,也说不定。
只是老爷子催的急,他现在不来怕是过几天又得喊人来催了。
老爷子一颗心也不知道该上还是该下,犹豫半晌还是说了,“你跟薄家那孩子之前也不熟吧,爷爷是想你早点结婚,但也不是说非得让你必须把婚结了,虽然爷爷都说出去了,但面子这东西也无妨,没哪个敢笑话我们家的,要是没想好的话,也可以...”
“结吧。”桓柏蘅自然知道老爷子藏着另一层意思的话,于是直接了当表明,“爷爷,我结婚的话肯定是不要孩子,所以只会跟男人结婚。”
他不觉得有孩子幸福快乐之类的,反倒是很麻烦的事,本来结婚的本意就是不想老人催促,如果非得加个孩子鸡飞狗跳,那他宁可爷爷每天念叨他两小时。
老爷子被看穿意图噎了会,仍旧试图劝说,“不是说和女人结婚就一定要孩子,也可以不...”
“要么和男人结婚。”桓柏蘅说,“不然我就一个人过,您考虑考虑。”
饭桌再次沉默下来,只是老爷子筷子和碗盘相撞的声音越发频繁,老人家从小就教导过吃饭不能发出声音,是基本礼貌,于是桓柏蘅默默地把椅子往外挪了点,一点点站起身。
筷子就被重重敲在桌上,老爷子怒道。
“我考虑,你为我结婚啊,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本来就是为您结的婚。
桓柏蘅心里默默补充,可话要真这么说出去,确实能把唯一的亲爷爷气死,他叹口气,哄着老人,“当然不是,我哪舍得,来,您消消气。”
给老爷子拍背递水,安抚的动作十足到位,只是说着知道错了的人表情不太受控,仍旧一副事不关己,实话实说模样,老爷子差点高血压发作。
这性格,真的是太恶劣,怕是也没好人家的女孩受得了,结了就得离。
“男的就男的。”老爷子认命,他是干涉不了桓柏蘅的决定,身边有个人也总比冷冷清清一个人孤独终老好,拍板道,“定下来的话,婚礼前让那孩子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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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的一周期限,对于薄淞来说,分外煎熬。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那么大的渴望,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可结果好坏不取决于他,桓柏蘅的想法,他摸不到半分。
而距离两人那顿饭,已经过去三天,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他无从得知桓柏蘅丁点的态度,也不敢去问桓柏蘅是不是一时冲动实际上并不会跟他结婚。如果是...他没法轻描淡写的接受桓柏蘅这样的做法,承认自己会怨憎。
给了希望再收回比起没有希望,残酷太多了,他会觉得桓柏蘅太残忍。
薄淞一天天熬的辛苦,撑不住睡去也会被夜半的噩梦惊醒,他梦到桓柏蘅挑着眉梢,用一副遗憾但戏谑的表情通知他,不和他结婚了,有更好的人选。
他失眠的比先前更加严重,导致白天的工作效率也极低,只能加班用更多的时间去填补,直到一天天漫长的接着流逝,到第五天晚上,桓柏蘅也没有联系他,薄淞盯着至今空空荡荡的聊天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放弃,出局了。
薄淞恐惧再去想,决定强行入睡,却在退出时不小心点进头像,心里猛地一惊,好在弹出的界面只是信息栏,松口气。
他不知道这时候要和桓柏蘅聊什么。
太尴尬了。
薄淞正欲重新退出去,注意到桓柏蘅更新了条朋友圈。
桓柏蘅的朋友圈显示的半年可见,只是这半年没留下一点痕迹,排除对方有特殊设置外,只能说明对方是不太分享生活的人,因此他并没能从社交账号获得桓柏蘅这些年或是近期的生活痕迹。
当然他也怀疑过,是不是桓柏蘅给他的联系方式并不是对方常用的,毕竟不是多亲近的关系。
薄淞想着,已经点开了最新的朋友圈。
是一张风景照。
云雾掩映着的山林雾气蒙蒙,绿意中缀着点点白霜碎雪,和远处露出的半边建筑,恢弘大气,照片看不出是哪,但像是度假的地方,整张照片都透出悠闲清雅的感觉。
薄淞看了眼朋友圈更新的时间,显示一个小时前,所以这两天桓柏蘅是呆在这个地方吗?
他放大照片仔细观察,潜意识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可控制不住,如果桓柏蘅常去的话,是不是有机会遇上?他观察好半天,山却都是一个样,找不出具体位置,不由得几分沮丧,而在知道桓柏蘅可能的最新动态后,焦躁的心就更难安分下来,胡思乱想着这么多天,桓柏蘅真把他忘记怎么?
如果在他之后,还见过别的可能结婚的对象,人选太多,他如果被放在最前面的一批,被忘记实在太正常了。
忘记就出局了。
薄淞内心煎熬挣扎,最终在这条朋友圈底下点了个赞。
只是点赞而已,并不会暴露他的心思,也能提醒桓柏蘅想起他,记得他也在人选里。
薄淞这么做了,才终于心静几分。
不能再想了,他决定强迫自己立刻休息,可正要合上手机,上方跳出的新消息提示桓柏蘅的名字时,薄淞有瞬间觉得大概眼花了。
心像是猛地被悬至高空,动作快于大脑,他顺从内心本能或是说某种企盼以最快速度点开聊天框,桓薄恒发来的消息寥寥数字很是简洁。
【桓柏蘅:有兴趣?】
薄淞没来及思考对方所说兴趣,甚至没有足够反应时间,对方紧接着发来定位导航,位于临泉县的温泉山庄,薄淞后知后觉应该是照片上桓柏蘅发的照片所在位置,所以对方是在邀请他?
可为什么邀请他呢?是桓柏蘅或是熟人朋友投资的产业吗?新开业需要去捧场的人?
薄淞大脑飞快过着思绪,可又很快否定这些念头,桓柏蘅那么多朋友,哪里轮得到他?所以对方只能是特地邀请他,而接下来的桓柏蘅的话也验证无疑。
【桓柏蘅:来吗?周末应该适当放松,别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