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和王三闻言,立刻挺直了背脊,“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
这是江少爷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暴露野望,肯定的说他们的势力不会止步于此。如果之前王三是因为本就是江家的庄户对江玄戈言听计从,李力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养活一双儿女才进入团练队,那么他们在见识了江玄戈练兵的本事,手握震天雷这种大杀器之后之后,他们的野心也在无声息的膨胀。
如果江少爷不止于此,那他们这些最先跟着江少爷的人呢?说不得以后江少爷也和其他天王一样,盘踞一省两省,做个国中之王,那他们这批最先跟着江玄戈的自然也就是从龙重臣。
又或者江少爷科考步步高升,成了朝廷重臣,那他们跟着他,也会鸡犬升天。
王三和李力凭自己的想象力,最多也就想像到江玄戈要么当大臣,要么当国中之王,更多的,他们是不敢想的,也完全没有那个概念。可就是想象的这些,也足够王三和李力心潮澎湃。
“你们先出去吧,这段时间密切关注徐先生,有任何事情都向我报告,待我科考之后,再上门去拜访徐先生。”
王三和李力忙退下。
江玄戈要考试,在江老爷子这儿是一等一的大事。江明书还想着往江玄戈身边凑,拉拉印象分,直接被江老爷子摁住:“能不能分清是非轻重,彘儿马上就要考试了,你现在凑上去,要是耽误了彘儿看书,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江明书只得偃旗息鼓,小声道:“不是你说我以前没有关心彘儿嘛,现在我关心他也有错了?”
气得江老爷子撸起袖子就要揍他,江明书慌忙跑了,这才作罢。江老爷子自己小心走到江玄戈的门外,仔细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没有听到声音,悄悄靠近,透过窗户一看,见江玄戈正在专心致志看书,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哎,他大孙为了全家,为了光耀门楣,一个人在这里从早到晚的背书,人都瘦了好几圈。家里人没一个心疼他的,就连江明书这个老子对他大孙的关心都是浮于表面。
这让江老爷子越发心疼江玄戈,小小的人儿,要读书,要科举,还要练兵,要剿匪,一桩桩一件件,连成年男人都扛不下来,真是苦了他大孙了!
江老爷子越想越受不住,抹了抹眼眶,转身就去抓江明书。
胡青竹给江玄戈洗砚台回来,便听见大爷被老爷子揍的连连痛呼。
胡青竹小心给江玄戈磨墨,见江玄戈中途休息了,这才捂着嘴告诉了他江明书挨揍的消息。
江玄戈好奇:“祖父为何揍父亲?”
胡青竹道:“不知道,可能是大爷又办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吧。”
江明书因为不着调的性格时常挨江老爷子骂,江玄戈耸了耸肩,丝毫没想到江明书这次完全是无妄之灾。
又过了十日,院试终于开考。
凭着江玄戈过目不忘的本领和过硬的题海战术,再加上他针对性的考前突击,这次院试,虽说魁首没有把握,但榜上有名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考完之后,他便筹谋着拜访徐先生的事,直接将科考丢在了脑后。等睡过一个好觉后,第二天江玄戈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徐寿禄。
徐寿禄住的地方就在府城中心街,徐府的府邸虽大,却因为上一次的成天王破城,留在徐家老家的人被烧杀殆尽,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连大门上的铜锭都被成天王手下抠走了,现在只余一个破败的徐府。
江玄戈到徐府,只有一位年过六旬的管家来开门,江玄戈郑重地作了一个揖,对管家道:“后学晚辈,诚心拜访徐先生,还望前辈引见。”
“小公子找我家老爷何事?”,徐家这一年遭遇大难,老家府邸被破,族人全数遇难,老太爷经受不住打击去了,老爷在守丧期间还被皇上寻了错处罢官,身心大受打击,带着夫人与大爷二爷回老家。
人情凉薄,从回来之后,从没有一个人上门拜访过,哪怕是之前受徐家大恩的乡邻和学生。
“学生对算学西学颇有兴趣,听闻徐先生是这方面的执牛耳者,特诚心向徐先生请教。”
管家讥讽道:“你这些日子到府城,想必也是来考院试的学子,劝你不要沾这些杂学,在朝廷那些大人看来这些都是小道,他们可看不惯!”
江玄戈正色道:“在晚生眼里,之乎者也不代表这世间唯一的学问,春分秋落、粪土良田、一三数术不是杂学,更不是小道,能让天下人吃饱饭穿暖衣、能利家强国的学问,才是真正的大学问。”
管家闻言,神情复杂,好一会儿才道:“你且等着,我去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