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多次去玩,明明一开始还算正常,但是玩着玩着,那两人就搂到一起去了,或者说是贺池单方面从背后搂住许陌,看她俩玩牌,许陌似乎习惯了这种距离,也没推开,要不是姜可还杵在他们面前,多半就亲上去了。
姜可觉得自己被闪瞎了单身狗的一双靓眼,于是去的频率就少了很多。
每当回忆起那默契、黏糊的两人,她总会背后发凉,因为她潜意识告诉自己不对。
温情过头了。姜可悚然压下那股直觉指向的不对劲,她觉得风平浪静之下,肯定翻腾着什么她没看到的东西,但是她没有去探索真相,她选择了忽视,她告诫自己,要是真有缘分,怎么也会走到最后的。
家里面人算过是天作之合,基本上曲折多在前期,结局是好的,而如今已达无风无浪无波无折的境地。至少,在姜可眼里是这样的。
事情的进展过于顺利,许陌学业依旧稳中向前,第一次统考是进了年级前三十的,不出意外再努力努力是可以进年级前十五,那这样,他们没准可以去一所学校,再不济也是同一座城市。
现在,贺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站在用来给许陌晚自习专用的书房外,注视着许陌,直到她身侧的夜色融化,月亮高悬,但他不会站很久,有些时刻,贺池莫名有了种自己时高考陪读家长的错觉。
时光流淌,岁月忙碌又无边静好,他守着他以粉身碎骨赢来的宝物寸步不离,姜可有时会嫌弃他过于偏执,占有欲太强,但是这又怎样呢?占有也是在乎的一种表现,越是窒息的爱越能让失重于云端的人旋转坠落他怀中,不再有失去的可能。
他们是爱彼此的。贺池这般想,哪怕他依旧偏执到每晚守在许陌床前等她入睡,等她沉沉睡去后注视着她的睡颜好久好久,直至他感受到她存在的真实才会起身离去。
他是她座下最忠诚的信徒,她知道,所以才会每晚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她的存在是事实。
那梦中空荡荡的一切恍如镜花水月,就连贺池都要遗忘那信笺、蓝窗帘,银杏林、风灌进空旷寂寥的深秋,遗忘那空无一人的角落,遗忘那裹在云端里,走向天际,消失在溟濛深处的幻象。
哪怕把许陌真真切切的握在手心,他也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一切不过是覆水难收,她依旧会离去,在某个安静的清晨。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依旧又这种预感,而每一个他视线无法投落到她身影的瞬间都i会给他一种云端失重的错愕感,有人调侃他步步为营,只有他知道,他在这场喜欢中,输的一塌涂地。
他知道,许陌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贺池想听到许陌像姜可一样吐槽、责斥自己不择手段,但她全都知道,却依旧能不存芥蒂的和他亲吻,贺池在这些纵容中一次次去温习许陌和姜可的对话,甚至学习了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只为了证明许陌是真的在乎他,是真的相信他,是真的愿意和他走向相同的终点。
理智分析告诉他,许陌是在乎他的,但感性上观望,他总觉的不过是许陌不再乎罢了。她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他,所以才会这么平静的接受贺池给她建造的玻璃缸。
他始终会冷不防想起,许陌茫然又冷漠的看着他,开口问他什么是爱,那时的许陌太空寂了,空寂到如同冰冷无机质的玻璃玩偶一般,天真又残忍,以至于当贺池从得到的喜悦中抽离出来后,依旧会时不时被这句话刺痛。
贺池有时看着密密麻麻的分析笔记,时常会怀疑自己魔怔了,他发现自己始终不曾摆脱终日惶恐,直到某天,许陌无意间看见了他这些写满灰暗想法的册子。
贺池那时觉得自己终于要松口气了,他想自己是不是终于要解脱了,又想,她最好是愿意的,最好是在乎的,最好是……
但许陌只是诧异笑笑,合上笔记,给了他个宽慰的吻,似乎丝毫不介意贺池对她直白的剖析,和那些对她犹如牢笼般的注视。
或许是贺池沉默时眼中的情绪太沉、太晦涩,许陌感觉的心脏涨涨的,她再度踮起脚尖,亲吻过他唇角,用行动告诉他,她的真实想法。
这次贺池没有回吻,没有用许陌以前觉的夸张的力度把她抱在怀里,许陌看着贺池眼中滑过的不知真假的落寞,抬起手,揉了揉他眼尾,想起了刚刚瞟见的一句很熟悉的话,思忖了片刻,准备告诉了他一件往事。
一件她不想承认却又真实存在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