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郑桥入狱外,高子坤也因为杀害李立谋杀罪成,同样判监入狱。而安雅,作为高子坤在李立案件内的从犯,本也该一并按法处置,碍于其提供了重要线索并自首,加上认罪诚恳,因此减轻了罪罚,得以获得自由。
在送往监狱前,安雅才放出来终于是赶上与高子坤见上最后一面。
“你还好吗?”
隔着铁窗,安雅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高子坤,此时落魄得不修边幅,青色胡茬满布,眉头紧皱成“川”字留下深深的沟壑,双目溃败无神,直至见到安雅才稍微提起点精神来。
“你怎么来了?”他的眼神并未看她,沙哑的声音带着点嘲弄,有气无力的模样似多日未睡。
连日的监禁中,高子坤都陷入深深的痛苦与自责当中,他就和当初梦中惊醒发疯的赵文泉一样,梦中李立死不瞑目的表情一直死死的盯着他。每每被惊醒,他才发现赵文泉当初夜不能寐的痛苦,脑子疼得跟被劈开两半,盯着天花板直至天亮。
他后悔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爱人,更加失去了自由。
郑桥已经先他一步进了监狱,等着他来复仇,后半辈子他的狱中生活估计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对于安雅,他是有怨的,至少现在他无法释怀。
“我只是想和你说,我要出国了。”
安雅隔着挡板轻声说出她的决定。
椅子发出吱呀刺耳的声音,果不其然看到了高子坤惊讶中带着惶恐的脸,他再也装不动他自嘲的嘴脸,坐直了连忙追问:“你……你要去哪里!”
“这次的事情,吊销了医生资格,我再也当不了医生,也不会再去当一个医生了,我知道我不配。没有这份职业,也没有你,我可能会离开这个伤心事,可能出国继续和我的妈妈和姑妈她们生活,也可能出去其他国家散散心。”
对比于之前精神崩溃的安雅,现在的她似乎比高子坤更早一步释然了。
“那我呢?你走了,那我呢?”高子坤细细逡巡着安雅的脸,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的勉强与作假,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他呢?一次的审讯,她就不要他了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后悔的泪水终于是滑落到了脸颊,他低低哀求声中充满着期待。
“我们不可能了。”
安雅作出最后的审判,她深深地看进高子坤的眼里,确实可以看出高子坤里面潜藏的爱意,可是她却毫无波澜:“在知道你的复仇计划后,我在理智与情感这个天平中来回不断,每日每夜我的心都在遭受着审判,爱你,和你在一起,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这几百个夜晚,我都在想。今天的决定并不是我一时的选择,而是几百个夜晚里面得出的结论,我也曾故意暗示并疏离你让你发现不对劲。看你会不会发现端倪,来哄我,问我到底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