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士下巴上的白须则随着松弛的皮则一抖一抖。
很快,所惧之事便成真了。
青君说完话,鬼们立马蜂拥而上,撕扯赵杏梅的脸皮和身体。
但宋朝欢仍呆在原地,看着不太清醒。
听宋书禹说了她的异样后,宋青君想了想,说道。
“你其实是自缢身亡的,也是在死后才被剥了皮。”
话落,宋朝欢果然瞬间恢复神智。
她扑向陈道士,将他扒皮抽筋后生啖其肉。
宋书禹面带疑惑地飘来。
“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杏梅只想剥皮,不会剥完后还费力将尸体吊起。
“而且就算做了也是多此一举,没太大意义。”
“所以,只可能是宋朝欢自己选择在母亲下手之前自缢。”
宋青君耐心解释道。
但宋书禹仍没不明白。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轻叹着放下茶杯,宋青君抬头,望着惨叫的方向。
“因为很绝望,也因为——”
就算是挣扎着痛苦地死去,她也要让最后保留在自己脸上的是,扭曲狰狞的表情。
算作无声的控诉……
“想做最后的反抗。”
感慨完,哀嚎求饶的声音瞬间涌入耳朵,让人毛骨悚然。
惨叫声格外响亮。
听着那难以忽视的动静,青君有些担心。
“不会被别人察觉吧?”
宋书禹则嘻嘻一笑。
“姐姐放心,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早早就设好了屏障。
“我们正好用现成的。”
最后,赵杏梅和陈道士都消失在了寂静的夜里。
就同先前那些姑娘们一样。
次日,人们发现二人失踪,有的说是被画皮报复杀害了,也有的说是私奔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流言四起。
但薛姨娘如今没空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因为,宋锦春这回真出事了。
自上次吐血后,他就一直高烧不断,昏迷不醒。
薛姨娘愁得头发都白了,重金聘请郎中治病。
可郎中们都说宋大少爷是相思成疾,无药可医,只开了些解热药方便匆匆离去。
她便每日命人熬汤煎药,还亲自侍药。
各路神仙都拜了好几回了,宋锦春依然不见好转,甚至越来越差。
原本丰神俊秀的面庞变得干瘪发黄,身体也一下子瘦的不成样子,好似只剩了皮包骨。
而到了第三天,他没撑下去,彻底咽了气。
薛姨娘当即崩溃大哭,也昏了过去。
“这不应该啊。”
微张着嘴,宋书禹皱眉,一脸不可置信。
“按理来说调养几日就好,这纨绔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他语气里满是疑惑不解。
宋青君却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说不定爱得太过深沉,他真伤心欲绝了呢。”
她平静地说着。
不过,不同于她的不甚在意,宋书禹在一旁若有所思。
是夜。
宋书禹在门外轻唤。
“姐姐,你出来一下。”
青君不解,不过还是推门而出。
“怎么了?”
“我带来了宋锦春的鬼魂。”
闻言,她挑眉,有些意外。
“他没去投胎?”
“嗯。他执念太深,没法投胎。”
执念?
宋青君想了想,觉得好像确有可能。
毕竟这家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爱情疯子。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确实能耿耿于怀到死。
不过——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这才是青君最疑惑的地方。
毕竟宋锦春不是惨死鬼,鬼气也少得可怜。
“因为鬼不是会忘记前尘往事嘛。
“如果没人告诉他,他的执念是什么,他就会一直痴痴傻傻,直到消散。”
宋书禹轻声解释。
接着他挠了挠头,补充。
“虽然消除执念这事不归我管,但姐姐你跟他说死因也可以增加功德的。”
“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青君微愣。
她神色有些呆,张嘴但不知说什么。
最终,微低头,她轻珉嘴角。
“……多谢。”
她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做了十几年名义上的兄妹,而且说几句又不会吃亏。
于是,转头面向宋锦春,她细细斟酌了一番。
“宋府大少爷宋锦春,曾是风流浪荡子。
“后遇青楼女子花容,为她痴狂,甚至力排众议,娶其为妻。”
“可新婚不久,她便对你冷淡疏离,你委屈。”
“但其实事出有因,她是画皮,不愿太过亲昵而伤你性命。”
“之后身份败露,她悄然离去。
“你相思成疾,卧榻三日后,咽气。”
说完,一片寂静。
见那鬼仍然痴傻地没什么反应,宋书禹意识到不对劲。
“这家伙的死好像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