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得多克制些,以她现在的年纪,要是知道他对她生了异样心思,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害羞,而是敬而远之,定以为他是个有什么恋童怪癖的变态了。
所以,燕北归即便心中再想将她带回王府护着,如今也只能远着些、藏着些,不能在眼神、行为上表现出什么,只能像这样温和一笑,隔空打个招呼。
这边楚霏一扭回头,时刻将大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文瑾就感觉到了,忙笑着轻问:“可是闷了?”
“还好,是有点无聊,不过还能坚持。”她点点头回道。
文瑾闻言便道:“若不想待了,那我们便回去吧!”说话间,她让身边伺候的侍女到姜氏那儿说一声。
姜氏得了传话便朝这边来:“殿下是要回去了吗?”
“是啊,你们一处松散吧。”
又是一番行礼恭送,文瑾带着楚霏先行离开了,宋瑾玉则留了下来,但也没留多久,燕北归要走的时候,他也跟着一并走了。
没了长公主和镇北王世子,在场的其他人自是放松了很多,继续吃喝玩乐,好生松散了一日。
直到下午申时,姜氏送了各家离开,这场赏花会才算是结束。
这时,卢氏在旁回道:“有两家的姑娘行为有些不妥,好在发现的及时,才没有闹出事端。”
姜氏嗤笑:“有些姑娘家是心思多些,把那两家记下,日后再下帖子就不必再请了。”
“可要透个声气?儿媳担心外人会议论咱们府行事不好。”
姜氏闲闲一整袖子:“那便透吧,暗自提醒提醒这两家的当家夫人,免得连自家养出个什么牛鬼蛇神都不知道,他日再闹出丑事岂不惹人耻笑?”
“是,儿媳领会得,已然命人避了人说了。”卢氏暗自叹气。
这些个心思多的小姑娘啊,总以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呢?能做当家主母、把控家宅的哪个不是精明人?又能瞒得过谁?
说不得这两家的夫人就是故意装不知道的,护国公府妾室极少,除了老公爷有两三个老妾,自家公爹有一个妾,别的房可都没纳妾的,他们这一辈除了六弟宋雅玉是庶出,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嫡出,但这也是公爹当初外任数年,而婆母因掌中馈无法随行才有的。
所以,府中姐妹们间虽偶有拌嘴和摩擦,也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没哪个会弄出这等事的,更何况是在外做客的时候。
可别家绝无这么消停,嫡庶之争、得宠和不得宠之争,是非多着呢!
卢家当初愿意将卢氏嫁到护国公府,一则是宋谦玉本人确实品貌、才学俱佳,而更重要的就是护国公府是勋贵中家风极好的人家,上数几代,即便是不着调如宋文远,那对嫡妻也是没话说的,在家事上脑子拎得极清。
这边婆媳俩处理了赏花宴后续事宜便回了府,那边早已回去的文瑾和楚霏,也在晚膳后说起了赏花宴上的事。
自有园子那边盯着赏花会上诸事的嬷嬷来回话,先是说了险些闹出事端的两家,各是哪家的哪个姑娘,年岁几何、出身如何,想借着赏花会算计谁,又是如何做的等等,这些描述可比姜氏、卢氏婆媳谈及时详细多了,就像是跟在那两家姑娘身边亲眼看到的。
楚霏听得瞪大眼,明显诧异得不行,等嬷嬷说完,她便问道:“娘亲,她们难道不知那是您的园子?”
文瑾本来听嬷嬷禀报时神色淡淡的,此时听到女儿询问,立刻笑了:“哪能不知,正是知道才如此做的呀!”
“啊?不怕被您治罪吗?好大的胆子啊!”
文瑾揽着她,笑道:“她们以为不会被发现,自然不担心治罪,反倒若是算计成了,那她们算计的那人可就完了!”
女孩儿家家的,在长公主园子里举行的赏花会上出了丑,名声哪还好得了?就算别人知道是冤枉的又如何?准备相看媳妇的那些夫人,可不会找个可能惹了她不喜的儿媳妇,再则,能被算计得手也说明自身不够聪明本事,富贵人家家事繁杂,没点本事的姑娘娶进门那是祸不是福。
“果真人心险恶,书中所言不虚。”楚霏表示见识到了,听方才嬷嬷所言,那两家的姑娘才十三四岁吧,这么点儿年纪就用心险恶企图伤害他人,真挺可怕的。
文瑾抚着她眼含忧虑,她的女儿啊,养得这般单纯,日后可怎么办呢?
“殿下,再听听给世子相看的那几位姑娘如何吧?”钟嬷嬷在旁提醒道。
“嬷嬷说的是,还是说正事吧!”文瑾笑了笑。
“娘亲,今日赏花宴上,没见您特意看过哪位小姐啊?”楚霏不解得很。
虽说先前就知道这赏花会是要给自家兄长相看媳妇,但今天去了后,从头到尾也没见公主娘亲对谁表现出关注,难不成还真相看了?她怎么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