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明“嘿嘿”笑了两声,翻了个身睡着了。
老不正经,禾锦程心里想。
第二天凌晨,禾丰才风尘仆仆的踏进病房。
推开门,发现盛景明和禾锦程在一张病床上挤着,盛景明的手还揽着禾锦程的腰,显然是睡熟了。
“就知道和男的鬼混!我们禾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禾丰一巴掌抡到禾锦程的胳膊上,把他和盛景明吓醒了。
“爸!”
禾锦程紧皱着眉头坐起来,眼眉低着,怒气忍不住爆发。
“你干什么!”
盛景明有点懵,但很快眼神就清明了许多,看着身前的禾锦程胳膊已经红了,巴掌印浮现。
“哼!你快滚!这还轮不到你伺候!”
“你……!”
一大清早,医院走廊里不时路过几个病患,隔着门看热闹。
盛景明一把拉住他,冲禾锦程摇了摇头,“叔叔在,阿婆会没事的。”
禾锦程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满面怒容,倔劲儿上来了,不肯后退一步:“阿婆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哪!你在喝酒!你在逃避!现在你知道来了!我告诉你禾丰!晚了!”
说完顺势就要抄起一旁的凳子往禾丰脑袋上呼。
“你真是翅膀硬了!来啊!有种这儿砸!”
禾丰红着眼睛,头发很是潦草,看来也是没有时间打理,右手指着太阳穴冲禾锦程嚷。
一时间病房内有点剑拔弩张。
“禾锦程!”
盛景明怕真出事,赶紧起身拦住他:“冷静!”
“囡囡……”
阿婆醒了,声音很微弱。
“阿婆!”
禾锦程放下凳子,走到阿婆病床前俯身,握住她粗糙的手,“我在呢阿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婆呼吸似乎有点不顺畅,艰难的张了张嘴,盛景明见状,赶紧小跑出病房去喊医生。
刚醒来的病患状况都不稳定,需要医生诊断后才能放心。
“……阿婆没事……幺儿,你回来啦……”
看到病房里站在她面前的父子,阿婆长长的叹了口气,许是因为眼睛花看不真切,她竟恍然觉得是在家里。
“老婆子老啦……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阿婆,你别这么想!”
禾锦程把保温桶里温着的水端出来,往阿婆嘴边殷了殷。
“锦程,医生来了。”
盛景明带着医生走进来,自觉的把禾丰扒拉到了一旁,自己站在禾锦程身后。
禾丰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儿的杵在那没吭声,他倒不至于混蛋到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地步。
医生给阿婆检查完,又嘱咐了注意事项,才正色厉声的警告他们:“医院是公共场合,静止喧哗,注意点儿。”
刚刚这一通闹的整个楼道都听到了。
禾丰陪笑着答应,保证不再闹事,把医生请出了病房,转头就变了脸:“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什么时候用过你!”
他低下身子把洗漱用的盆掏出来,熟练的把阿婆扶起来,搀着她去厕所。
“没事儿囡囡,有你爸爸在就行了,你去吧。”
阿婆冲他挥了挥手赶他走。
“阿婆!”
阿婆没回头,依旧摆手。
盛景明捞起禾锦程的外套,看了下时间,揽住他的肩膀往外走。
不得不说,禾丰来的及时,正好卡在了上班点之前。
“走吧。”
-
工位上,禾锦程精神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手上的针一直在有一搭无一搭的穿着。
盛景明走近,低头看到他绣了一只黑毛的小狗,还呲着牙,看起来凶得很。
“……”
看来禾锦程的心思都在医院,不适合工作。
“盛组长!蒂米姐来了要找你!”
苏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儿,抽空抬头喊。
“蒂米姐,您怎么过来了。”
盛景明走了两步,挡在蒂米看向禾锦程明晃晃的视线。
“有点事,听说你搞了个预备役来?”
这话说的就不太好听。
禾锦程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懒懒的坐在凳子上绣。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规矩,怎么连来新人都没和我说一声?考核了吗?合格了吗?”
蒂米主管考核,也负责新人培训,一般来说,进缪斯的人必须本身要有两把刷子,用后台硬抬进来,是行不通的。
虽然江沉已经通知人事在走入职流程,但毕竟时间短,材料还没办下来,所以禾锦程现在还属于预备新人,只要是新人,应该第一时间向蒂米汇报。
盛景明想着江沉都已经知道这件事儿,应当不着急,再加上昨天禾锦程阿婆突然住院,更是没来得及。
没想到,蒂米竟然亲自找了上来,主动报备和亲自上门,性质可就变味儿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盛景明,我怀疑你带人走后门。
其实对盛景明影响不大,但是对禾锦程来说,就被无缘无故扣上了一个吃软饭的帽子,如果禾锦程还想一直在缪斯的话,影响比较恶劣。
甚至可以说,缪斯的所有员工都会眼红他,给他穿小鞋。
盛景明蹙起眉,盯着眼前的蒂米,从她眼中看出了对他的不满。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盛景明阴着脸,脚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把禾锦程遮挡在自己身后。
“已经和江总报备过了,他是我的人,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