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拉一下妯娌:“饼要坨了。”
羊蹄被刘丽娘从中切两半,林知了先给婆婆夹一半,然后是小姑,最后是她和弟弟。随后又给婆婆、小姑、她和弟弟各夹一个鸡爪,对众人说道:“吃吧。”
老幼和她自己照顾到,没有多一个也没有少一个,谁也不能说三道四,只因羊蹄和鸡爪是林知了弄到的。
刘丽娘忙了半天,手累抽筋了,必须吃一半。她顺手给相公夹一半。四个羊蹄瞬间少了三个。薛二婶慌忙给儿子夹一个。陈文君看向相公,薛大哥夹起来犹豫不决,二婶是长辈,可他妻子怀着孩子。陈文君见状把碗端起来。薛大哥顺势把羊蹄给她。
薛二婶翻个白眼去夹鸡爪。
林知了问弟弟:“咬得动吗?”
薛瑜不禁说:“三嫂,你看,软烂软烂的。”
薛母点头:“比年糕还软。”
林知了吃两口剩下的给小鸽子。小孩抓起来放她碗中:“阿姐吃。”
“阿姐吃了啊?”
小孩看着她吃下去才啃鸡爪。
林知了见小孩会吃便不再管他。
众人的碗筷放下,林知了说道:“都别走,我说点事。”
到卧室拿一百文——她的那份和二嫂刘丽娘的钱。林知了递给婆婆,“二婶,你的呢?”
林知了嘴巴毒,但不放空炮,薛二婶一想明日就有进项,她回屋从包裹里数五十文。林知了转向陈文君:“大哥——”
“今日你大哥没赚到钱。”陈文君打断,“婆婆——”
林知了:“大嫂,我记得大哥以前每月有八/九贯钱吧?即便房租两千五,吃穿用要三千五,每月还剩两三贯。你和大哥成亲三年了吧?最少也存了四五十贯。现在却跟婆婆计较五十文——”摇了摇头,感叹,“您真让我心悦诚服!”
心疼孙子想说算了的薛母闻言说不出口。薛大哥满脸羞愧:“弟妹,我——”
“我们要为孩子存点钱。”陈文君截断薛大哥起身拿钱的话。
林知了:“说得好像孩子吃不上,我们这些当叔叔婶婶姑姑祖母的看着他饿死。”
陈文君张口结舌:“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您什么意思啊?”林知了佯装好奇,“我年少无知,请大嫂赐教。”
薛大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见妻子还想诡辩:“弟妹,我去拿钱!”
林知了淡淡地瞥一眼大嫂起身回屋。小鸽子下意识跟上去。林知了把他按回去:“阿姐去拿点东西。”
林知了到卧室把钱夫人给的那包东西拿出来给薛琬:“明日早饭后先找布练练手。二婶,琬妹妹倘若顾不上做饭,你受累。”
饶是薛二婶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她当真找到活:“多少钱?”
“五百文定钱。半个月交货。说好给我一成,方才给婆婆的五十文就是这里头的。”
薛二婶忙问:“钱在里面?”话音落下,薛琬打开包裹,除了绣样等物还有一个小包裹,她打开一看,全是铜钱。
薛二婶喜不自胜,就想道谢,可一想到林知了那张嘴又咽回去:“琬儿,钱给我,我——”
林知了打断:“你一半琬妹妹一半。”
“我家的钱怎么分你也要管?”薛二婶难以置信。
刘丽娘隔着小姑子扯一下林知了的衣角。
林知了:“钱都到你手里,琬妹妹连个胭脂水粉钱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她少了什么我给她买!”
林知了:“二婶,不是我说话难听——”
“你说话就是难听!”
“难听也要听。你个老帮菜知道我们姑娘家喜欢什么样的?”
薛二婶气得脸色涨红。
刘丽娘恨不得捂住耳朵,也太难听了吧。弟妹跟谁学的?如果她没猜错,“老帮菜”就是老的不能吃的白菜帮子。
薛大哥把钱递到母亲手中,正好听到林知了的那句话,心说对我们还是客气了啊。
林知了才不管薛二婶是哭是闹,转向薛瑞:“今日为何没有出去代写书信?”
“我——我——”
薛母见薛瑞吓得不会说话:“家里没有小桌,要做一副桌椅。”
林知了忘了:“明日下午我进城看看。二哥今日不是陪大哥进山了吗?”
薛二哥看着林知了神色严肃,不敢这个时候胡言乱语:“我们在山里头找到一棵枯树,但需要劈开。”
这不是应当的吗?林知了奇怪,身为百姓这么没常识吗。
薛二哥见状便明白她误会了:“我们截成小臂长不行,要劈开。”
林知了问:“不劈开怎么烧?”
“我——”薛二哥确定是他误会了,“明早劈柴。饭后继续上山。”
林知了转向婆婆:“您看是不是把鸡鸭圈移到牛圈旁,把我房间南边空出来放木柴?家里这么多人,烧水做饭就需要很多柴。”
陈文君问:“这个柴也让你大哥——”
林知了此刻不想听她说话:“那让二哥跟大哥分开,大哥上山砍柴卖钱,二哥砍的柴留自家用?”
陈文君顿时不敢答应。
林知了转向薛二哥:“您有没有想过城里和方圆十里有多少牛马驴?”
“你什么意思?”薛二哥急了,“又让我转行当兽医?”
林知了:“我不记得律法规定郎中不可以给牲口看病。二哥日后经常上山,也可以挖一些草药。你不敢给人配药,可以给牲口用。”
“牲口医死了呢?”说得轻巧!
林知了:“您不会说,死马当活马医?药草是死的,你是活的,不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说完抱起小鸽子,“跟阿姐洗脸洗手去。”
薛二哥转向母亲,“我们家现在她当家做主一言堂?”
薛母:“你把这几年存的钱拿出来做家用,日后你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