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玩心大起，“只是舞会？”

哈利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施了加热咒，“我……我是说……”梅林，她怎么说不出口。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克拉拉笑出声来。

“走吧。”她突然转身，却在楼梯口停住——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折返时，她看到哈利正往这里跑，头发贴在额前，眼镜上全是水珠。更滑稽的是，他的脸仍然红得冒烟，雨水打在上面竟然蒸腾起淡淡的白雾。

“给。”克拉拉憋着笑递出手帕。

哈利接过手帕的瞬间，一道闪电劈开云层。青白色的光芒照亮他指节上练习魁地奇留下的茧，也照亮他手腕上的手链，与克拉拉的手链非常登对，他有着一个诡异的想法，他想：这看起来真像一家人。

“下次我离开的时候一定喊上你。”克拉拉仰头看向翻滚的乌云，“你可以看天上的云吗？”

“什么？”哈利的手帕停在半空。他闻到手帕上淡淡的柑橘香，和克拉拉每次经过时带起的风里一样的味道。

“我朋友教过我，”克拉拉突然踮起脚尖，手指虚点向天际，“那片积雨云像不像嗅嗅的鼻子？当它变成这个形状时——”

惊雷炸响。哈利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后带，却因为惯性让两人同时踉跄了一步。他的掌心贴着她脉搏的位置，感受到那里传来和自己同样急促的跳动。

雨势更大了。她们站在天台的楼梯口，雨水被风吹了进来。克拉拉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每一次眨眼都像慢动作。哈利突然发现她的虹膜在闪电下不是单纯的黑色，而是带着极深的棕色，就像树木年轮的颜色。

“抱歉！”哈利猛地松开手，手帕掉在积水里。他弯腰去捡时额头撞到墙壁上，疼得倒吸一口气。

克拉拉突然笑起来。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那种让眼睛弯成月牙的笑。哈利呆住了，他也痴痴地笑起来。

“其实，”哈利揉着额头直起身，“我是想说……我不止只是想你做我的舞伴。你知道……伴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克拉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好像她眼中只有他。

克拉拉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她说，“天太黑了。”

“荧光闪烁。”她念得极轻。杖尖亮起的不是常见的银光，而是暖黄色的微光，像一盏小小的灯笼。

雨幕中，这点光芒只够照亮两人之间方寸之地。哈利能看清她眼下三颗几乎透明的浅色雀斑，能数清她被雨水黏在颈侧的发丝，甚至能听见她斗篷扣子上的水滴落进积水里的声响——叮。

远处传来罗恩呼唤哈利的声音。克拉拉后退一步，光芒随之熄灭。但黑暗中，哈利的手里的手帕一暖，克拉拉施了烘干咒。

“下次，”她的声音混在雨声里，“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就好。”

哈利攥紧手帕。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讲了什么，他想：就知道不能在克拉拉面前多说，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梅林！

“如果你是认真的，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好。”哈利的脑子根本没有转动，他本能地说，“好。”

克拉拉离开后，哈利靠在湿漉漉的石墙上，手里攥着那条绣有C.M的手帕。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但他浑然不觉。

他想起跳舞时克拉拉发梢扫过脸颊的触感，想起她听到邀约时眼中闪过的惊喜，更想起她转身离去时裙摆划出的弧线——像极了金色飞贼突然变向的轨迹。

“梅林啊……”哈利捂住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克拉拉也在公共休息室门口驻足，望着窗外的暴雨出神。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哈利掌心的温度，捂住自己的心脏，这里似乎跳动得更加剧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