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突然一声嗤笑。
翟暮辞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檐下几摞草堆,用好奇的不能再好奇的语调问:“哪里是什么?”
草堆乍一看堆在一起,可前面有一条细细的小路,像是有什么东西拖动形成的。
新娘神色变了一瞬,看向翟暮辞的眼神里是警告,嘴里嘟囔囔的说:“没什么好好奇的,就是烧东西的草……”
“是吗?我去看看,劳烦了。”他撑着伞,栾竹一起走向屋檐。
他一脚踹开那堆草,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
栾竹没想到地上竟然有个人,吃惊之余不由细细观察起来。
地上的是个男人,看起来个子很高,头发乱糟糟的,眼角的一道伤口延伸到太阳穴,晒黑的皮肤上和衣服上沾满了草屑,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腰上还别了一把枪。他就算闭着眼,也能透过紧皱的眉宇看出戾气,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你们快点过来!”新娘的声音从后面遥遥传来,翟暮辞却没理睬。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他眉毛挑了一下:“喏,看清了,这是最后一位玩家,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别装了。”
“晏鸷。”
男人的睫毛颤了一瞬,突然睁开眼。
栾竹从来都没看过这么一双眼,深蓝色的眼底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像是波涛汹涌的浪潮暗示着种种危险,又像纯粹的宝石那般漂亮,眼角的弧度都像刀刻出来般地如此的硬朗。
晏鸷撑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甩掉脑袋上的杂草:“嗯,好久不见翟暮辞。”
翟暮辞没有理会这声招呼,只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鸷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根烟,用手拢着拿打火机点燃,隔着渺渺烟雾他地痞味十足的端详了一下栾竹。
栾竹感觉自己要被看光了。
“你好……我叫栾竹,是新来的。”他笑的有点勉强。
晏鸷点点头,又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他两,活像警察审问犯罪同伙。
新娘和夏莺站在不远处观察他们那边。夏莺招呼了他们一声,收了伞又偷偷往旁边挪了一点,而后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新娘。
太丑了,那双空洞的眼眶里似乎还渗出了点点水渍,嘴里的牙都快咬断了,夏莺才憋住没嚎出来。
新娘似乎不太高兴。
好在几个人回来的及时,拯救了痛苦的夏莺。她一看见晏鸷就高兴地打了一个招呼。
得了,又是熟人。栾竹心里说:“就欺负我一个新人是吧。”
翟暮辞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非常绅士的高开贵口:“这位是晏鸷,算是旧识。人称得上仗义,但毛病一堆,是个喜欢犯规的惯犯。这会子又被系统扔这了。咳,挺羡慕这任意门的功能。”
“毛病一堆”先生听了他这番揶揄,面朝着外头看雨,不屑地冷哼一声以表回击。
“我想起来之前丁琛和我说过一个人,那个人也喜欢犯规,经常被系统警告来着,不过他说有挺久没见到那个人了。”
“就是他。”翟暮辞看着晏鸷抽烟不理人的样子笑的幸灾乐祸。
听到“丁琛”两个字,晏鸷的眼终于闪过一丝光,偏过头不经意的问了栾竹一句:“怎么,他也在?”
栾竹一瞬就明白“他”是指丁琛,就点点头。
“别的先不说,你说说怎么来这的。”
翟暮辞明明是在问晏鸷,可眼神却看向了那个闷头偷听了半天的新娘子。
这一句话把全场的焦点又重新放在了那个最可疑的人身上。
新娘子本想保持沉默,可能是翟暮辞的眼神实在像在审问,终于熬不过了的开口:“我不认识他。”
“重新回答,我问的是,你怎么把他拖过来的。”
“拖”这个字用的奇怪,像是他真实看到的一般。这场逼供里还掺杂了诱导的成分。
新娘憋了半天被开口,脸活生生憋出了一点活人的气色才悠悠的说:“怎么没有瞒过你……”
“他是我捡回来的,当时我在上坟就看到他躺在野地里,想着救一下就带回来了。”
栾竹在这话中嗅出了一点诡异的味道:“去上坟,谁去世了?”
这会子她却没说了,手不自然的垂着。
好吧,看来是问到关键的问题了。
换一句话说,就是线索。
晏鸷从口袋里迅速抽出那把左轮手枪对着新娘的脑袋,眼里的冷漠像是一个猎人拿着枪对着猎物。翟暮辞轻轻把枪挡下来,“算了,你就带着我们找点……”看新娘憋屈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开口,现在杀了又算是便宜她,翟暮辞准备让她帮忙弄点其他线索。
谁料想话没讲完,新娘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而且是凭空消失的!
翟暮辞下意识去挡了一下墙,站在墙边上的栾竹吓呆了。
好端端的人没了?
这他妈的什么鬼啊!!
老子不想玩了呜呜呜……
晏鸷把枪别回口袋,把烟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好是遗憾的说:“没办法了,她可不配合你,到手的线索飞了,看来要自己找了。”这句话挑衅意味极重,可翟暮辞鸟都没鸟他一下,绷着脸径直走到最近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