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阳是被头疼疼醒的。
清晨时,他揉着脑袋坐起身,发现自己人在酒店。
不记得昨天是怎么喝多的,不记得怎么离开酒吧到这里来的,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他往自己身上一瞅,□□。
再往身边四处一瞧,被子一半掉到了地上,两只枕头不知怎么的一只在门口,一只跑去了阳台,床单凌乱不堪。
更吓人的是,他看见床上,地上,床头的玻璃上,好几处一片黏糊糊的奶白色印记,不是飞溅着老远,就是像蜡油一样长长地往下流出了个尾巴。
迟雪阳怔愣地往自己身上一摸,发现身上也有,肚子,胸口,下巴,耳边...
眼前这场景简直过于淫/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有一群人在这里群x!
他看了眼床头玻璃里的自己,粉色的头发爆炸起来跟个鸟窝一样,那呆愣愣的眼神宛若智障。
昨天晚上到底他妈什么情况?!
他把所有不好的情况都猜了一遍,给孙泽打去了电话。
“哥...”
孙泽接起电话时那心虚的声音让迟雪阳一秒猜出了这小子肯定知道点什么,现在他的身子一点力气没有,好像被榨干了一样,连骂人的劲都使不出来了。
“昨晚怎么回事?”迟雪阳忍着怒意问。
“昨晚,你们怎么样?”孙泽支支吾吾地说:“愉快吗?”
“我们?”迟雪阳纳闷,“我和谁?”
这回轮到孙泽懵逼了,“你和庄重啊,我看着他进去的,半天没出来啊。”
迟雪阳缓缓张大了嘴。
什么玩意?
他,和庄重,他俩,昨天晚上把这地方霍霍成这样的?!
迟雪阳抓住自己的头发,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还真让他记起那么一点零星的碎片。
当时在他眼前浮现的那张很有辨识度的脸,仔细一回忆的话,好像确实是庄重来着。
他又对庄重说了点什么来着?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字莫名地乍现在脑海中。
“帮我。”
可怕的记忆让迟雪阳猛地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难不成,他他妈昨晚和庄重做了!
他,和庄重那小子?!
操!!!
迟雪阳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消化着这个炸裂的消息。
我操到底怎么回事,他昨晚不是喝多了吗,不是先走了吗,到底哪里不对?迟雪阳站定,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阵恶寒从脚底冲上了脑门,他整个人不住一抖,马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菊花。还好,它还好好的,刚才走路的时候也不疼,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现在这情况怎么解释?
难道是?迟雪阳咽了下口水。照案发现场来看,目前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
昨晚他给庄重上了?
肯定他妈是这样,这一片狼藉要说没事发生是绝对站不住脚的,迟雪阳坐在脏兮兮的床单上,点燃了一根烟,忧愁地吸了起来。
庄重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估计他也是怕醒来的时候面对自己太尴尬。
和孙泽的电话还没挂断,迟雪阳平复了下情绪,呼出一口气后咬着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吗?”他只记得孙泽见自己喝多了要带他走,后面的事全然没有了印象。
孙泽也不打算撒谎了,他觉得昨天这事不能全怪他,左右他哥也心想事成了,只要结果对,过程没那么重要。“哥,你昨天把我给庄重下料的那瓶酒给喝了,这不赖我啊,我特意摆在他面前的,偏偏被你挑中了...”
迟雪阳听完气得嗓门提高了八度:“我他妈让你下他酒里,你直接下他杯里不行吗?往酒瓶子里放干什么?不对...你下的什么药?”
孙泽被这一问更懵了,“哥,不是你让我下的春/药吗?”
迟雪阳傻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下春/药?”
“你说,他是个同性恋,你今晚要让他的括约肌失灵,这你原话啊,我当时还和你确认呢,要不要玩这么变态,你还一脸兴奋...”
“别他妈说了,”迟雪阳打断他,感觉自己头快被怒气撑爆,“孙泽,你他妈是不傻逼,我说让他括约肌失灵,是让你去买泻药!泻药懂不懂?!你他妈想到哪去了?他是同性恋,我又不是!你他妈是不是脑袋穿刺了啊?!!”
电话那头孙泽目瞪口呆,听到迟雪阳恼怒的大骂的气也不敢出。
迟雪阳身子没恢复,吼了几句话差点把自己骂虚脱,他想象不到昨晚自己有多放肆,今早能累成这样。这个孙泽,真他娘的人才,买错药了不说,还他妈误打误撞让他自己给喝了。
现在好了,他和庄重生米煮成熟饭了,这回可怎么收场?
迟雪阳抱着脑袋,发愁。
一连几天,迟雪阳上班都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公司的人看他心情不好,见他都恭恭敬敬的,生怕哪让他看不顺眼自己遭殃。迟雪阳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被浸猪笼都不为过,他为此烦闷了好久,低沉的情绪直到韩西联系他才缓和了些。
韩西是他爸的特助,偶尔有事迟雪阳也会找他去做,这人不多话,如果他爸不问,迟雪阳让他做的很多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和他爸说。
“庄重的资料查到了,刚刚发到你了手机里。”韩西说。
“嗯,辛苦你了。”迟雪阳没心思多聊,挂断电话,打开刚收到的资料。
他和庄重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这几天他一直是公司和公寓两点一线,一点出去浪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想找郅诚要到庄重的电话,可又不太好意思,怕郅诚问东问西他不好回答。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是之前自己忽略过的很多细节。
比如那晚中药的明明是他,庄重是正常的,可他为什么还能接受和自己那样?
迟雪阳猛然想起之前庄重还强吻过他,这小子难不成对他有那种意思?所以在他兽性大发的时候,他半推半就就同意了?
可也不对,那次亲完他给庄重也嫌弃的不行,还一个劲漱口来着,迟雪阳当时也因为他这举动有点伤到自尊心,一直心里记恨他,想给他使绊子,所以按理说庄重干不出这事啊。
那么他有理由怀疑,庄重和他那啥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嗑完药之后太猛了,把庄重强/上了。
操。
他迟雪阳虽然风流,可一向爱做点好人好事,从没干过欺男霸女的勾当,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都怨孙泽这王八羔子!
迟雪阳逼自己别再胡思乱想,聚精会神看手机里的资料。
庄重,男,21岁,杨城大学...
一切没什么特别,直到迟雪阳看到他亲属的那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