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道:“不满二爷说,这铺子虽说小了些,但位置没得说,一个月只要三十两银子。”
昭儿一听就怒了:“三十两?就这间小铺子一个月三十两?你莫不是在哄我们二爷不懂京城的物价?”
管事陪着笑:“哎呦,昭小哥儿,就是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哄二爷啊。您别看这铺子小,可他位置好啊,就这三十两还是小的往低了说的。”
叶向晚拦下还要再说的昭儿,问道:“若是买,又是什么价?”
管事道:“若是买,只需三百两即可。”
叶向晚紧皱着眉头,三百两?这也太贵了,他手里如今就这么一百多两,离三百两可是差着一大截儿呢。
“三百两?”昭儿皱眉,“太贵了些,这铺子虽说位置不错,可也太小了些,就这样的铺子给我们二爷垫边角都能不够格儿。你也是知道我们二爷的身份,可莫要诓骗到我们荣国府的头上!”
听到“荣国府”三字,管事就苦了一张脸,便是再不甘愿也只能往下压价格,“罢了,看在荣国府的份上,二百八十两,实在是不能再降了。”
“二百八十两?”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叶向晚转头看过去就见贾琏手拿折扇,带着兴儿施施然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贾琏道:“闲来无事到处逛,瞧见你和昭儿,一时好奇就过来瞧瞧。”
他展开折扇走到叶向晚身边,“刚才听管事的说这间铺子要三百两?”
管事的不认识贾琏,见他和叶向晚很熟稔,就以为他是叶向晚的友人,听他询问就点头道:“确实,本来是三百两,看在荣国府的面子上,只要这位爷拿出二百八十两就好。”
“荣国府真是好大的面子。”贾琏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叶向晚闻言皱眉,眼里划过一丝不解:“有话你就说,怎么听你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贾琏笑了笑,合起折扇指着这间铺子:“京城物价高,这间铺子虽然小,但地处繁华街道,周围所居之人非普通百姓可比。所以这间铺子按市价少说也要五百两。而你却只要三百两,后来还自动压价到二百八十两,这是何道理?莫不是畏惧我荣国府的权势故意压价讨好?”
叶向晚听他这么说心里很惊讶,他没想到就这么一间小小的铺子就要五百两,怪不得说京城居,大不易。
管事脸上的笑僵了僵,笑道:“自然是小的想要交好荣国府。”
贾琏笑着指着他道:“撒谎。”
他无视管事脸上僵硬的笑意,继续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官牙管事,这些铺子的价格可不是你一个管事可以随意降价出售的。”
叶向晚皱眉看着管事:“若是管事不能实话实说,这铺子我也不是非买不可。”
管事闻言苦着脸,赔罪道:“这位爷息怒,小的也不是故意哄骗二位,实在是这铺子它不好出手。”
“管事说笑了。”贾琏悠悠道,“这样好的位置,虽说铺子小了些,却也没到卖不出去的地步。”
管事道:“这间铺子是京都秦夫人委托我们官牙售卖的。”
“秦夫人?”贾琏微微蹙眉,“是被贬出京回老家的秦大人的夫人?”
叶向晚看着贾琏,眼神有些奇怪,没想到这贾琏还关心这样的事情。不过也对,贾琏再怎么说也是荣国府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奇怪。
“正是。”管事点头,“只是您也知道,那秦夫人和周夫人不和。如今这秦家一朝败落,被圣上赶回老家,周夫人便落井下石,早早放下话来,要以一百两银子收购秦夫人的嫁妆铺子。秦夫人没有办法,就将价格降到三百两。”
叶向晚低声询问贾琏:“不是说京城这地方,掉下一块砖都能砸到一个富家子弟,难道周夫人一句话出来,就真的没有人敢买?这个周夫人很有权势?”
贾琏道:“周夫人夫家乃刑部侍郎周显,官居从二品,已然是高官了。虽然在京都不算什么,但周夫人有一妹妹,早年入宫,如今贵为淑妃,育有一子,排行第六,颇得盛宠。是以不缺这一家铺子的人自然不会不给周夫人这个面子。”
说着他的语气就有些羡慕,想起前世大姐姐入宫多年被封妃时,那个时候的荣国府多么的炙手可热,门庭若市。可大姐姐一朝故去,荣国府顷刻间便崩塌摧毁。
可见宫中只靠着女子裙带成不了什么靠山,唯有血脉存续,自立自强才不会被人拿捏处置。
叶向晚拉了拉贾琏的袖子,贾琏回神,顺着他的力道走到角落里。
“我若是执意买下这间铺子,可是会给荣国府带来麻烦?”
他虽然想要这间铺子,可也不想给本就注定要沉的荣国府再加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