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令谢苦忘记厄难的缘由，忘记自己不过是骨眠饲养的食物，忘记骨眠只是因为护食不愿意和人分享，只记得骨眠如何美好，如何拯救他、关心他。

谢苦只觉得荒谬，他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可同时也清楚，他的感情已经不受控制地发生变化了。

他的理智被压缩成了一个铁球，铁球孤零零地坠落在一大片彩色棉花糖上面，把漂亮的棉花糖表面砸出一个凹槽，让画面丑陋畸形起来，铁球也被蛛网般的黏腻糖丝缠裹住，无法动弹。

换好衣服，谢苦转过身看向骨眠。

谢苦：“……”

他们的衣服，是情侣装？

不同的是谢苦是驼色高领毛衣白色西装外套，而骨眠是白色高领毛衣和驼色西装外套。

昨天只是衣服用色相近，今天连款式都一模一样。

谢苦努力平复悸动，只站在当场，等着骨眠安排去哪儿。

骨眠对情侣装没什么感觉，毕竟以前整个宗门都穿一样的衣服呢。

收拾好，两人一起下楼。

“饿了吗，想吃什么？”大概是回忆起以前在宗门的日子，骨眠心情不错，自然而然地搭着谢苦的肩膀，手臂垂在谢苦胸前。

谢苦望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对吃的向来是吃饱就行，没什么意见，两人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去了昨天早上那家早餐店。

他们一进去，立马就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昨天出现的明星今天又出现了！

在这个早餐店吃饭的，要么是住在这附近，要么是在这周围上班的，两次出现，说明他们很有可能住得不远。

老板很热情，看到骨眠只愣了几秒，就回过神问他们吃什么。

因为骨眠昨天在这里吃早饭，有人把照片发到网上，她的生意好得不行，往日上班高峰期过后就没什么人，昨天则是备得东西都卖完了，不得不早早关门。

今天人也挺多，骨眠牵着谢苦，照例和别人拼桌。

从他们进门开始，就有人举着手机拍照，坐下之后来搭讪的更是好几拨。

第一批人骨眠还应两句，后面再来他就不耐烦了，他气势很强，一个眼神过去，想要靠过来的人就停住了。

看到店里人都望着这边，骨眠忽然福至心灵，想起那个该死的主线任务一，要用三种不同的方法秀恩爱，便揽过旁边的谢苦，对其他人说：“他不喜欢我和别人说话，不然回家会揍我的，大家帮帮忙，放过我好吗？”

谢苦：“……”

不少人闻言笑了出来，还有起哄和尖叫的，店外的路人被这热闹的氛围惊到，谁家工作日大清早在早餐店开party？不少人好奇往里面看，有注意到骨眠的，又走不动了。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没断过，只是这次谢苦也成了焦点。

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如期到来，昭示着骨眠刚才秀恩爱成功，但系统表示这种秀法太肤浅表面了，下次任务的秀恩爱门槛会提高。

骨眠没说什么，反正他早就决定，一旦找到方法，就把系统脑袋掰断。

秀完恩爱，骨眠悠然坐在那里等早餐。

可谢苦哪里见过这阵仗，每个对着他的镜头都让他不自在，他偏过头，不敢去看那些人。

他坐的位置是靠墙连着的一排座位，谢苦转过头，正好和隔壁桌的姑娘对上视线，那姑娘笑着小声问：“小帅哥，你和大帅哥谁是1谁是0？”

听到有人和谢苦说话，知道谢苦不擅长应付这些，骨眠搭在谢苦肩膀上的手抬起来，帮谢苦把脑袋转了过来，他看了那姑娘一眼：“1和0是什么？”

姑娘正面看到骨眠，怔了一秒，笑着摆摆手道：“1大概是老公，0就是老婆，我随便问问的，如果冒犯到请不用理我。”

骨眠一点头：“他是老公。”因为骨眠是改的王佳佳的信息，所以婚书上确实是谢苦娶了他。

骨眠当时不是没想过直接把婚书内容全改了，但那婚书也不知道是怎么制成的，除了王佳佳的信息，其他的内容都无法删改，也毁不掉。

“哇哦。”姑娘略微惊讶，“卡哇1。”

今天两人要的是小笼包和稀饭，比昨天更快解决完早饭，骨眠付完钱两人便离开了。

在拐出早餐店街道时，谢苦若有所感，再次转过头，看到了昨天和他们拼桌，要联系方式被骨眠拒绝的男人。

这次，他怨毒的视线是落在谢苦身上的，那是嫉妒。

拐过街角，骨眠并没走多远，找了个路标明显的地方停下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谢苦听到他向电话对面的人报了这里的地名。

挂掉电话，骨眠扫了眼通讯录页面，除了谢苦的电话号外，那上面又多了一个号码，显示的名字是齐云霄。

这也是追求者之一，这个号码是系统告诉他的，无中生有的联系方式，接起电话时，对面的齐云霄却没有半点奇怪，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骨眠来电这一讯息。

除了扭曲记忆，系统对客观现实也能施加一定的影响，骨眠默默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