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在曾老那里待太久,晚饭前就到别离开了。
让姜望感到意外的是,曾老从始至终都没提起过他四年前的不辞而别。
曾老听见他们说要走了,只是笑着问他们留不留下来吃饭。
江清盛客气的回他:“不了,我们该回学校了,改天再来看您。”
旁边的姜望也朝他笑笑:“保重身体啊老曾,脸上皱纹多了可没以前帅。”
曾老笑着骂道:“你个臭小子!我就算再老个十岁也依旧意气风发!”
“少熬夜画画,”姜望又接着道:“秃顶了看你怎么意气风发。”
“嘿呦?”老曾嗤笑:“你小子还管上我了??”
几个人都笑着说着,聊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却没有人提“再见”。
直到几个回合下来后,姜望才率先开口:“行了,我们该走了。”
“真不吃完饭再走?我做饭也不至于那么难吃吧?”老曾笑着说道。
江清盛在旁边笑着回了声:“今天晚自习来不及,下周我们放假了再过来给您打下手。”
老曾这才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让他们在原地等会。随即他转过身回屋找什么东西去了。
等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不算大,但也有一张纸的大小,一个拳头的厚度。被老曾单手拎出来,可见里面的东西不重。
姜望抬眼看了看那箱子,心里已经猜测到里面可能会装着的东西。
曾老将木箱子递给姜望,朝他笑着道:“臭小子,这回你可得好好保管这些东西。”
姜望双手接过,用手掂量了一下。
“这是?”姜望迟疑的问了声。
“你的作品集。”曾老笑着回他:“我帮你整理出来了。别谢我啊!本来是打算给你扔了的。”
说着他抬头看着姜望的眼,语气不自觉放缓:“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些该由你自己决定。”
姜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箱子,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并不沉,他单凭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
但拎起这些东西却花了他十几年的光阴。
这是他曾经费劲心血的热爱,又是他曾刻意遗落的过去。
这些连他自己都快要放弃的事物,因为被人好好的保管着,所以才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姜望拎着箱子的手微微收紧,他往后撤了一步,朝着曾老微微鞠了一躬。
就如同多年前,他死缠烂打要认师学艺时鞠的那躬一样。
他们从曾老那离开后找了家小饭店简单吃了一餐,随后就又火急火燎的赶回学校上课。
好似与以往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是,姜望旁边坐着的那位,变成了日思夜想的故人。
这导致了某位不讲理的恶霸少了许多口头禅。
例如:“关你屁事?”和“跟你熟吗?”
这种现象让坐在他们前面的凌辰和杜越文两人感到十分不适应。
就比如晚自习江清盛收作业时。他亦如往常那样,曲手敲了敲旁边姜望的桌子,平淡开口:
“作业,写了吗?”
以前的姜望会回他:“我写不写关你屁事?”
而现在凌辰他们听到的却是:
“我写没写你不清楚?”姜望说着抬眉瞪了一眼江清盛。
后者闻言勾唇笑了笑,用手低了低鼻尖,把自己的递过去:“下不为例,快补。”
某位不讲理的恶霸:“不想补,你就说我交了吧。”
“那不行,”江清盛回过头盯着他:“别想贿赂公职人员。”
姜望闻言翻了个大白眼,抬脚把他连人带桌踢远了几厘米。
“那你离我远点,”姜望抬手指了指他,故作发狠道:“没良心的。”
江清盛笑弯了眼,趴在桌子上笑得肩都在发颤。
“笑屁?”姜望觉得荒谬:“给你骂爽啦?”
坐在江清盛前面的杜越文实在听不下去了,弱弱回过身趴在江清盛耳边小声问:
“你和姜哥这是又闹的哪出啊?”
江清盛一只手撑起头,懒洋洋的回他:“少管。”
杜越文又只好努努嘴,将身子转了回去。
那之后,杜越文几乎快要丧失“江清盛最好兄弟”的称号了。
鬼晓得姜校霸是给江清盛下了什么迷魂汤,这段时间下来成天都围着他转。
下课之后小卖部是不去的,说要去厕所抓校霸抽烟。
打球这一活动也被取消了,因为放学要给校霸补习。
就连去食堂吃个饭,也要和校霸坐一块儿。
杜越文盯着江清盛面前的两份饭,平淡开口:“多的这份是?”
“我同桌的。”江清盛说着把盘子往旁边又推了推,像在警告他别打这份饭的主意。
对面的杜越文忍无可忍,猛地一起身:“江清盛,你心里还有我吗?”
江清盛一挑眉,好笑道:“怎么就心里没你了?”
杜越文伸手指了指他旁边那份肉多多的饭,怒不可竭道:“我刚刚让你帮我打饭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没空。”江清盛平淡道。
对面人眼睛都直了,指着盘子斥声怒道:“那这是什么?!”
江清盛抬眼朝他笑笑:“就是因为要打两份,所以没空啊。”
杜越文:“……”
此时的他十分想喊出那句:“终究还是错付了!”
旁边刚打完饭的凌辰回来,习惯性的要坐在江清盛旁边。
结果却被他最崇拜的江神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