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移,易云海走到后院一个没有挂匾额小院落时,小小早已安排好了易星尘交代的事。正抱着双刀坐在一棵梅树下发呆,褐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如波浪般柔软蓬松,琥珀般的异色双眸也不似平常般冷漠,裹着描金白色长袍的瘦小身体沐浴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淡淡的金光,让人忍不住靠近。
可还未等他靠近,小小就发现他了,神色一下冷了下来,连头都未回:“陛下止步。”易云海停下脚步,眼神黯淡:“你还是不肯让我靠近。”小小纤长的睫毛盖着眼睛,看不清神色:“陛下是云海王朝的天子,属下只不过是主子底下的暗卫长,身份有别。”
易云海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急切的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娘也不会在乎。”小小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着到了她面前的易云海,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易云海,这么久了,你始终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拒绝你。可这才是我最在乎的,你知道吗?”
易云海心底一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若是不说,我如何知晓?你该与我说的。”小小笑容有些讽刺:“看吧,你习惯性的站在你的位置上,用你的想法想问题,你可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表面上的身份之分。而是你我的差别,你是帝王,习惯于掌控一切,旁人只需同意便可,不用在乎旁人的想法。可是易云海,爱情不同啊,爱情中双方都是平等的,你想要得到我的感情,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用你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仿佛施舍一般对我?你说你不在意我的身份,你娘也不在意,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在不在意?”
说到这里,小小琥珀般的异瞳中泛起了泪光,易云海张了张嘴,无法反驳一句话,他知道,她说的都对,从他见到她那天开始便一直痴缠着她,而后水到渠成般的求娶她,让她嫁入宫中。可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她想不想嫁,甚至自己真是如她说的那般,根本没有想过要过问一下她的想法,理所当然般认为她就会答应他,在被小小拒绝后更是变本加厉的纠缠。
何其讽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反思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只觉得,这只是她小女儿心思,多说说就好了,没想到这一说就是两年。
小小眼中含着泪,看着易云海的目光却是冷静而倔强:“这些天,墨岚经常会同我聊天,也看到他和主子之前的相处方式。我忽然就想通了,我们这样下去,并不好,既然不能在感情上平等的看待对方,那我们不如就像你们中原的一句话那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可好?”
看着坐在梅树下长相明艳娇媚实际却冷漠寡言的瘦小少女,易云海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两人在寂静的梅树下,一坐一站,两两相望,神色却各自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易云海感觉到自己双腿微微发麻了,这才恍然回神,看着靠着梅树,神色不明的小小。易云海忽然笑了,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朗好看,小小被这笑容所慑,有些出神,只听得他问道:“这位姑娘,在下易云海,请问姑娘是否愿意给我重新让我们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的机会呢?我会试着,做到如姑娘心里的模样。姑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