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书中描写还是保守了...
“姨姨这样的美人确实少见,可终究不能乱了辈分。”路卉艳红色的长指抚着唇瓣,蹙着眉煞有其事道。
江知初打心底里不懂路卉脑回路是如何运转,正思考怎么引出话题,软糯的小猫声竟传来。
转身低头,就瞥见小猫撒丫子跑到自己脚边,粉嫩小爪子试探性地抓一下她拖鞋,见她没将自己踢开,就将小脑袋软软贴在她腿边,很是黏人。
好!可!爱!
江知初心中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甘愿为猫主子忙前忙后,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哦,除了那个臭男主。
江知初眼中一荡,将猫咪抱起来,将呆呆可爱的小脸对准自己的脸,边对视,边装作不经意惊喜道:
“嘿,你还真会开门啊,上回还以为她门没关严实呢!”
小白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与江知初的漂亮眼眸对视时歪着脑袋,显得懵里懵懂。
江知初握一下小爪子,语气低落些许,“不过...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要你呢?唉,下回还是老实点,别再把人家惹生气了哦...”
“不要它?这猫不是你的?”路卉挑眉望向江知初怀中的小猫,幽幽道:“它惹谁生气了?”
这连环问...看来路卉也是个爱八卦的...
江知初抿唇看向路卉后方的空廓走廊,“确实不是我的...”
她闪躲的眼底满是漆黑,故意言辞模糊道:“也没什么啦...其实我也不懂,这么一个温顺的猫咪为什么将魏先生给抓了...”
“魏先生?”路卉杏眸一眯,面上表情霎时正经了些,漫不经心道:“魏漾?”
江知初垂眸捻着袖中的手心,似有些为难,“嗯...”
路卉眉头倏地紧锁,“这猫原来是谁的?”
江知初抚摸怀中小猫,眼中满是疼惜,吞吞吐吐道:“其实是旅馆老板的...魏先生发火时我正好瞧见,见这小猫怪可怜,才主动提出收养小猫。”
看来路卉对简子虚状况了解的有限,不过也合乎常理,路卉自好友结婚那年就出了国,二十几年过去,也是近日才回来。
路卉垂眸,面上看不清情绪,“发火?”
江知初撇嘴,“也不是...魏先生当时将气氛压得喘息不得,老板都不敢说话,比发火更可怕,而且...”忽地停住话音。
“而且什么?”路卉话音尾调慵懒,却泛着些凉意。
江知初诧异地瞧路卉一眼,嘴角翕动,似并未想到自己被套出这么多话,眼中有些防备,“没,没什么...”
正在此时,别墅外汽车灯光通过窗户投射出影子,是魏漾回来。
路卉转头望向窗外,眼中忽地冷冽,“小家伙,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江知初犹豫着点头,转身过来时眸中划过小狐狸般的狡黠。
不早啦,该把臭男主支走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回房间后,贴近门口听着外边动静。
门外。
路卉望一眼昏暗路灯下朝别墅中走来的男人,垂眸苦笑,喉中尽是沙哑,“瞧瞧你呀,这次走早了吧...”
躲在屋中、屏息听着门外动静的江知初眼睛轻轻眨动一下。
这...对谁说得?
她戳戳刚被捏过的脸,如今能确定的一点是路卉心情不是很好。
这回路卉知晓挚友的孩子被欺负,某个伪君子怕是要遭殃咯~
还未待她多想,门外从走廊中传来沉闷厚重的“咚咚”声,是制作精良的皮鞋正在扣击地面。
魏漾来了。
江知初屏息凝神,不动声色地将本就没关严实的门又推开一些。
魏漾走进别墅,本想直接上楼,可目光一转,兀地在壁灯边瞧见一位商界的风云人物。
他本有些难以置信,可瞧见那女人中指上的翠雕桃纹戒指,赶忙端正领带走去,“路总什么时候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路卉挑起凌厉的眸子,点点头算是回应,“你是...”
“我真是得意忘形,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魏漾忙递出右手,彬彬有礼道:“您好,晚辈是铭郡集团的总裁魏漾!”
“铭郡?”路卉手指勾了勾脸颊,散漫道:“哦,我想起来了,简氏改朝换代,已经不叫简氏了。”
说着斜了一眼魏漾伸来的手,晃了晃手背,“新做的美甲,扎人。”
言外之意,不想握手。
微小门缝间,江知初见此心中方有了底,紧拽衣群的手指慢慢松开,路卉可不好糊弄,这回大抵是相信她了。
她眼中划过一丝庆幸,还是我们小猫猫厉害啊~
魏漾早就听闻路家这位“掌门人”脾气怪,此时立刻抽回手。
他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笑,似听不懂言外之意,面色自然道:
“路总有所不知,我未婚妻对逝去的父母有所忌讳,怕她伤心,我才改掉这个名字,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自作主张,乱了规矩。”
江知初指腹有节奏地点着墙壁,确实自作主张,然而并不是怕简子虚伤心,而是想满足一己私欲。
想来魏漾可能也知晓上一辈交情,不然大可打个哈哈,没必要装出这种“完美未婚夫”的人设。
路卉背过身,艳红色指甲划着身前窗玻璃,像发疯的老鼠抓挠金属,尖锐刺耳,似要将人的耳膜撕裂,可她唇角的笑却越发灿烂。
魏漾眉头紧锁,再次瞥过她中指上戒指,翠质就算在夜色中仍鲜绿明艳。
他深吸一口气,讨好的语气带起唇角的笑:
“早听说过路总是位儒商,谈吐不凡,不知道谁能有幸跟您合作,真是让晚辈羡慕不已啊——今夜已晚,不便多加打扰,不知明日能否邀路总去回文楼小坐?”
江知初被路卉指甲扣玻璃的声音弄得发疯,此时放下紧捂耳朵的手,听见魏漾所说都想拍案叫绝,真会无中生有,要不他魏漾惯会虚与委蛇呢。
路卉收手,将指甲摆在眼前翘了个兰花指,欣赏自己无处安放的魅力的同时已读乱回:“不错,这么年轻有为,想必一定家庭美满,和你未婚妻很相爱吧?”
“这是自然啊!”魏漾眼中闪烁,毫不犹豫道:“她对我来说始终无可替代,是我最爱的人。”
路卉转过身,下巴微微抬高,目光紧锁住魏漾的眼,耐人寻味道:
“那很好,不像我家小辈,遭遇情感波折,至今还被未婚夫蒙在鼓里。我啊,最近被这件事弄得心力交瘁,实在无心新项目。”
魏漾避开路卉透来的犀利视线,低头整理着衬衫,嘴角笑容依旧温润,“实在可气!能与您家的小姐定下婚姻是他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是女主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江知初瘪瘪嘴,结合语境来看,路卉所说的小辈就是简子虚,这是在阴阳魏漾。
路卉眼中疏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人是正在你们简氏,哦,铭郡坐着不小的位子,是魏总的左膀右臂,可不好怪罪,要是触了你霉头,就不好了——”
说着从口袋中拿手机播出电话,就往门外走去。
“路总——”魏漾看着人毅然离去的身影,低头暗骂一声,握紧手中车钥匙,迅速跑着追上去,“您放心,晚辈定会为您家的小姐讨个公道!”
不久后,车光再次飞快闪过,眨眼没了影。
江知初望站在窗前,瞧着车辆离去留下淡淡的光影,打了个哈欠,水汽打湿长睫,泛起些许困意。
她揉着微微泛红的眼角,心中堵着的一口气终于舒畅。
哼,烦人的男主终于走了,这回本以为水到渠成的生意被“砸”,有得他忙,今晚肯定回不来。
一会儿简子虚知晓魏漾不回来,说不定还得要回她的小猫宝贝。
爬架上,小白还在来回蹦跳、穿梭,玩腻了用抓板磨一磨爪子,或是扒拉着铃铛球,活力满满,看着好不恣意。
江知初望着小白,牵动一边的嘴角。
真是无忧无虑啊,不像她,时刻都要应付一堆破事,时刻不得闲。
不久,江知初果真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凑近听着走廊内响动,外面这人似在她门口停住,然后踌躇。
江知初扶住门,睫翼煽动,是简子虚吗?
怎么不敲门,怕她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