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林忍冬心疼地看着他,眼眶中充满泪水,彷佛马上就要决堤。
萧如宸的内心像被利箭刺入一般,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动和紧张,她的双手在一寸寸抚摸着自己的伤疤。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身为武将,身为萧家子弟,本就应该不怕牺牲,勇往直前,喊疼是稚子才有的权力。
他的喉咙彷佛塞了一块沉重的巨石,默默舔舐伤口太久,突然有人关心,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疼,很疼”他低头轻声说。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功勋,正因为这些数次的死里逃生,才会有如今的萧如宸。”他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说,眼中似有光芒在闪烁。
林忍冬明白他这是在鼓励自己,泪眼婆娑的地回道:“我明白,但是......我感觉自己毫无用处,就像你之前说的那般无能。”
萧如宸用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温柔地道:“我何时说过你无能,你救了我这么多次,你掌握那么多的医学知识,你知晓一些我从来未曾听闻的事情,你有计谋,有知识,是有大才之人,我们一定会度过难关。”
“我相信你。”萧如宸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声道。
林忍冬的心情被他温柔的双手和充满力量的话语而抚平。
她看着他那灰蓝色的眼睛,深邃而又迷人。她才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她扭头挣脱覆盖在自己脸上略显粗糙的双手,用袖子胡乱的抹了几下眼泪,声音带些鼻音,嗡嗡地说道:“多谢萧提督,我明白了。”
萧如宸的手顺势滑落,指腹还有晶莹的泪水,他把手背过去捻了捻,脑中回味了一番,随即笑道:“林军医没事了就好,明天一早再出发。” 说罢,便推门出去。
林忍冬的心怦怦的跳,好像有鼓在耳边敲一样。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四处踱步拍脸给自己降温。
她摇了摇头,冷静下来后,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空白的纸,决定细细回忆之前学过水利知识,尽管非常浅薄。
现在系统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自己才意识到有多依赖它,现在必须要学习独立解决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笔慢慢整理思路。现代最出名的治理洪水的方法无非就是分洪和建立水库,后一个的建设难度过大,不是应急之法。
正所谓分洪即当洪水过大经过低洼区域时,打开该处的堤坝,防水进入减轻洪峰压力。而现在可以利用天然的湖泊洼地,将临近河流的湖泊洼地作为天然的滞洪区,洪水来临时,让部分洪水流入其中。
至于之前系统提过的束水冲沙之法,自己中学的时候听历史老师提过一嘴,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零星记得收缩河道,水流冲沙。
她突然加快了书写的速度,口中喃喃道:“对,水流中沙,沙随水去,利用水的冲力可以把河里的淤泥冲掉,这样就可以不用徒手挖了,节省了人力物力。”
她写完这个方案后,忙根据白天的记忆把主干河流四处支流湖泊和低洼地的分布画了出来。
她细致地标记了淤泥的所在地,把自己所有能想出来的水利知识都写在了上面。
林忍冬全神贯注地伏案书写,外面夜色寂静如水,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她的房间。
终于,她吐出一丝浊气,放下了毛笔,看着写的满满的一张纸,莫名有些成就感。
她抖了抖纸,心满意足地吹落了口气,加快墨水变干的速度,然后把它压在了砚台下,起身上床休息,毕竟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自己要抓紧时间休息,就算系统不在,自己也要稳住。
夜色下,还有一行人在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洪水而赶路。
李光赫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进。尽管经历了长时间的路途奔波,他依旧保持着镇静,脸上虽有些疲惫,但衣裳举止仍尽力保持着体面。
“辛苦大家夜里赶路,只要过了这个城,就离宁夏不远了,毕竟灾情不等人。”因为此地离事发地过近,难免受到了波及,因此他们的行动变得异常艰难。
“切记保护好后面的粮食和药物,不能被水冲走,被雨淋到!”李光赫喊道,旁边的小太监往后把他的话传给每个负责人。
李光赫抬眼望去,眼神中充满斗志,心中暗暗发誓:萧如宸,这次我一定会快你一步,你给我等着!
所有人都像被一个无形的缰绳束缚住了手脚,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才能挣脱,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