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进巷子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遍不会再走错。
“我也去。”
曹伟雄说完直接翻身落地。
下一秒,那张脸一整个扭曲狰狞,伴随着他‘嘶嘶嘶……”的呼气声。
乔嘉仁看他那跳脚的动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推开门走出去在走廊内。
找到了自己昨晚洗的袜子。
涿县估计是北方,空气干燥,只一夜的时间这袜子差不多全干透了。
他把袜子拿进去,递给已经重新坐下去的曹伟雄。
“先穿上,一会我去药店看看,能不能买点药膏之类的。”
几个人走了一夜的山路,脚底全是水泡。
昨天还没安顿下来,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谁也不敢放松下来。
因此脚底的水泡根本没人管。
乔嘉仁也是睡觉前,看到谭关林抱着脚在那里,一边吸着冷气一边将水泡全给挑了。
他有样学样,也跟着将那一脚掌的水泡全都挑干净。
刚才下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脚掌上那些已经扁下去的水泡位置,按压的时候已经不疼了。
曹伟雄昨晚洗完澡就直接躺下去,脚掌上的水泡都还在,这才一落地就触感明显。
“袜子借给你,我出去了。”
乔嘉仁把洗干净的袜子递给他,不再耽误的出了门。
他拿上斗笠,一个人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羊尾巷子内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乔嘉仁顺着自己昨天走的路线出去。
除了早饭之外,他今天要买的东西还有许多。
那院子内的杂草要找工具除掉,现在已经是九月份,如果是北方的话。那冬季大多会下雪,天气很快就会降温。
他们几人还要各自买两套换洗的衣服跟被褥。
五两银子,在找到能赚钱的活路之前,这点钱乔嘉仁要想办法省着用。
他在街上找布店的时候,余光瞥见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对方正站在一家药店门口,舔着脸让门口的药童将金疮药的价格再便宜些。
“这药多少钱?”
赵四正在跟人讨价还价,旁边突然有人插队挤过来,他正要横眉竖眼的冲着来人发火。
一扭头,对上乔嘉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昨天挨打的地方,瞬间都开始疼了起来。
赵四一看到这小白脸的模样就牙疼。
“十三文。”
“帮我拿一瓶,另外我想打听一下,走路走的太多导致脚底都是水泡伤口,用什么药能够缓解疼痛,让伤口好的快一些呢?”
“也用这个金疮药就行了,不过不能涂抹太多,少许药粉倒在上面,再让双脚保持干净清爽,少下地走动,最多三日就好。”
药童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医术却好像很厉害。
被乔嘉仁问话时,只稍微停顿数秒就能够给出答案。
“那帮我再拿两瓶来,在哪付钱?”
“我去叫师父!”
小药童跑过去叫正在炮制药材的师父,“师父!师父!我卖了三瓶金疮药,你要记得收钱。”
“那金疮药一瓶已经够寻常人用上十次,你怎么能一次卖出去那么多?”
柜台内的老大夫,头发花白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临老前收的最后一名徒弟,有些不满的教训小徒弟,“华佗,为人医者,可不能掉进钱眼子里。”
站在门口正跟赵四说话的乔嘉仁,耳尖听到那对师徒间的对话。
瞧见那叫做华佗的小药童,被师父一顿教训后噘着嘴,不高兴的从柜子内掏出两瓶金疮药,苦着脸走出来递给乔嘉仁。
“客人,这金疮药一瓶可以用很久,你不用一次性买那么多的。”
乔嘉仁看着他那张圆润的小脸,没忍住伸手捏了一把,“你叫华佗啊,谁给你起的名字呀?”
小孩不喜欢自己的脸被捏,可药钱还没收到,他只能当没这回事,仰着头看向乔嘉仁斗笠下的那张脸,“我师父给我起的啊。”
他本来是个孤儿,是他师父在外游学采药时捡到的他。
这名字自然而然也是对方帮他起的。
“很棒的名字,你以后一定能够成为超厉害的大夫!”
乔嘉仁对他的名字表示了肯定,随后付了药钱带着赵四走了。
还是小药童的华佗,将那些沉甸甸的五铢钱放进师父的药箱子内。
他去后院晾晒药材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今天这位客人真奇怪,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后就认为他以后会成为一名非常厉害的大夫。
难道他还会给人看相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