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小猫,你是不是挑食?】
最后,池小序好奇地瞟了一眼这条弹幕,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因为穷啊。”
池小序走到了许安安的笼子旁边。
笼子大开着,但是许安安并没有出来,他这个人安安静静地靠在铁杆上,破旧的提琴搁在旁边,他看上去有点虚弱。
等不到这人主动出来,池小序钻进笼子。
闭着眼睛睡觉的许安安睁开眼睛,瞟了池小序一眼,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也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池小序说,他走过去,用脚将提琴勾过来,放在许安安碰不到的地方。
末了,池小序蹲在许安安旁边,嗅了嗅,“你身上的变异体味儿好重。”
闻言,许安安也自个儿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那只手臂很白,白的晃眼:“没有什么味道啊?”
“……”池小序叹了口气,本来打算解释一下,想想还是算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怎么不出去透透气啊?”
“不想。”许安安说,他低垂着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待在这里更安全。”
习惯就像是一个强大的诅咒,支配着许安安的生活。
池小序觉得又可惜又可笑:“你昨天去哪里了?”
“回了趟娘家。”许安安说。
这奇怪的回答叫池小序摸不着头脑,他眼睛圆圆的,看上去有点懵懂:“诶?”
看到池小序的表情,许安安没绷住笑出了声,他解释:“去了实验室。”
“……”
这是对这里有多离谱的情结,作为一个试验品,把牢狱当成家,把实验室当成娘家……
池小序问:“是去……打了一针吗?”
说完,池小序看了一眼许安安已经结了痂的手腕,好大一个针孔……池小序看得心惊胆战,想:这针要是戳自己爪子里,能把自己戳个对穿……
觉察到池小序的视线,许安安把袖子拉下来遮住针孔,满不在乎地挑挑眉:“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有的比我扎的更狠。”
“……”池小序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你可真会对比,你怎么不跟我比,我从小到大没扎过针,几乎没有被关过,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是只猫,我怎么和你比……”许安安说。
这不被当人看的日子太苦了,池小序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子,什么时候才能化形,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人呢……
还早……因为池小序现在还很穷,特别穷,十分穷。
化形还得一千等级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
眼见着许安安闭着眼睛又要睡了,池小序急忙叫住他:“嘿,别睡啊。”
“不和猫说话。”许安安说。
“求求你把我当个人吧……”池小序一言难尽地说,他一边说一边问,“你说你五十年前就在这里了,那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池小序十分宝贝地把那枚袖扣拿了出来,展示了两秒,又偷偷藏了回去。
这一刻,许安安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他久久地盯着这枚袖扣,最后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见状,池小序低头:“这东西是从哪座古墓里掏出来的老物件儿?他这是什么表情?”
末了,池小序补了一句:“原谅我没法从猫的视角来解读他的表情........”
【原谅我也没从人的视角来解读,要么怎么说他是变异体呢?与众不同。】
【根据我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他像是在说........】
“巴楚枫。”许安安说。
怎么又变成巴楚枫了?
“你认识巴楚枫?”池小序脱口而出。
“好多年前的朋友了。”许安安说。
池小许更疑惑了:“这东西是巴楚枫的吗?我还以为........”
话音没落,他就被许安安打断了:“这的确是巴楚枫的东西,但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东西是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
陌生的年轻人?
池小序说:“你比大老头儿的年纪小,应该记性好,那么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身长玉立,眉眼深邃。”说完,许安安想了想继续道,“耳朵后有一颗黑色的图钉。”
闻言,池小序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的确是贺新亭。
耳朵上有一颗黑色图钉,虽然那不是图钉,但粗略看上去的确像图钉,也不怪许安安看错。
唯一能确定的是,贺新亭很多年前一定来过这里。
这枚袖扣是巴楚枫留给贺新亭的东西。
风从一个地方路过,总能留下痕迹,贺新亭来过这里,留下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池小序终于想起来。
这一次的收城任务是贺新亭亲自派发给他的。
池小序往笼子外看了一眼,外面是广阔的天,他心道:贺新亭,你可真信任我啊........
末了,池小序回头对许安安说:“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愿意逃走吗?”
“不走。”许安安说,“我们无处可去。”
许安安看着吹进牢狱里的风,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也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