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江寒朔便执笔写了长长的家信,唤来林福送出。
江之禾这就比江寒朔操心的少了。
医馆已经贴出布告了,江之禾这几天看看医术,然后寻到贺大夫的新小院清教问题,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中间杳清然也来找过她,陪着江之禾去过贺长延的小院好几次,然后大意被贺长延哄着帮忙理书。
杳清然一开始还挺感兴趣,后来抄书到烦躁,毛笔一扔,拉着江之禾和都越在江家后院凉亭打叶子牌。贺长延看着抄半拉的书独自叹息。
都越选好的日子慢慢到了,那天天朗气清,倒是最近多雨日子里少见的天气。
杳清然在宫中无意提了一嘴,被请安的李渝知晓了,便派着养好伤的靖琳和遭了几板子老实一段时间的靖莫跟着她们。
“表哥,我们是去护国寺祈福,不是去打人的……”
靖琳一个其实就够了,倒也不必派来靖莫。
李渝没听她的抗议。
杳清然看着靖莫消失在眼前,但她知道靖莫只是隐在了角落。她不想让靖莫跟着,靖琳还好说,靖莫喜欢告小状,这样她都不敢带着江之禾和都越往护国寺后山跑。
她可是无意间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的……
所有计划夭折在摇篮,杳清然脸色自是谈不上好。
杳清然是和都越一起来江家接江之禾,江寒朔一早出门了,是林福看着她上了马车。
杳清然和都越都带着侍女,护国寺前有一段山路,需要步行前往。也幸好四周尚有树荫避阳,也是顺顺利利来到了寺里。
早有僧人等候,三人跨过门进入寺庙,先是入了正殿参拜。
都越接过香跪在佛像前,神情虔诚。
江之禾以前陪着阿娘进过寺庙,需要做什么还是清楚一些的。她也没什么想为自己求的,她不信神佛,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但这也算是求个心安和宽慰。
是以,她跪在佛前,只念家人安康即可。
依次参拜了庙中各殿,都越计划着在此用一次斋饭,那僧人引着她们来到一早安排好的客房。
穿过一个又一个院落,一个又一个拱门,终于到了。
僧人自行告退了,杳清然坐下接过文善递过来的茶水,细细品着,一旁的都越则是一口灌下。
“庙里的茶可是极好的,你怎么不品品?”杳清然一脸都越暴殄天物的表情。
都越倒不在乎这些,她品不出来,不都是一样的味道,带着苦味,有时还清淡的要命。她不懂杳清然有时的坚持,茶水,能解渴便是好茶水。
杳清然清楚她的性子,不再理,转身要和江之禾探讨,然后对上江之禾茫然的表情,和见底的瓷杯。
杳清然:……
她放弃了,放弃挣扎,加入两人,将杯中茶水饮尽。
“走,我带你们去后山。”
杳清然放下杯子,就要带江之禾两人出门。
被门口的靖琳拦下来。
“郡主要去何处?那僧人适才说挂红绶的时辰还早。”
“出去逛逛而已,待在此处,不免有些烦闷,散散心。”
杳清然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推开靖琳的剑柄。
“若是不放心,你跟着便是。”
靖琳拱手行礼后跟在三人身后。
她多虑了,杳清然本就没打算甩开她,这里不抵京城内,出了事情杳清然必不好交代。自然是想着要人跟着,尤其是,武功高强的人。之前和李渝的抗议,只是不想靖莫跟着,他汇报事情那可是事无巨细,万一自己有什么不经意间触到李渝霉头,就完蛋了。
都越和杳清然给第一次来此的江之禾介绍庙中建筑和分布。香客来来往往,前院的烟袅袅升起,足以见此处香火旺盛。
三人走在长廊上,远处两个身影一晃而过,江之禾甚是熟悉。
杳清然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徒留都越摸不着头脑。
“你们笑什么呢?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们刚刚看到两个熟人。”
“熟人,我认识吗?”
你在京城长大,你一定认识的。”
“谁啊?”
“谢掌柜的两个孙女,谢韵灵和谢韵澜。”
都越确实认识,但只限于认识两人的名字。
因为她爹曾在她耳旁念叨过两人的“斑斑劣迹”。
“怎可让一姑娘家抛头露面和商人打交道,这谢家当真是糊涂。”
“还有她们家二姑娘,天天不着调,女扮男装混迹京城,没有一点上进心……”
以上,是都越以前在她爹口中听到的。
她爹不喜,自是不允许她接近谢家人,再加上谢家无人入仕,更不可能熟识。
她一点也不认同爹的想法,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祖母祖父再宠她,有时也得给爹一点立威的余地,她爹拧不过学武一事,自是在此处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