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禾将宴帖放在石桌上,拿起杯子给杳清然倒了茶。
“给。你先等会儿,我把这块地翻完,马上就好。”
“啊,哦哦。”被她这么一打岔,杳清然倒不知说什么了。一味点头,看着江之禾转身拎着木桶走来又走去。
杳清然捧着茶杯看了一会儿,出声问道:“阿禾,你这是要种花吗?”
江之禾从这头走到那头,忙忙碌碌还不忘回答杳清然。
“对,一邻居说要送我几株花,我就先把这里刨刨。”
“你可以让下人弄啊,你看累的你满头大汗的。”
杳清然不理解,她放下杯子拿起手帕,走到江之禾身边递给她。
白色绢布手帕,右下角还绣着粉丝的牡丹花。江之禾看看手帕又看看杳清然。
杳清然还在示意她接过。
“快擦擦。”杳清然催促着。
“这么干净的帕子,我会弄脏的。”
听到这话,杳清然瞪圆眼睛,硬塞她手里:“哪来那么多话,让你用你就用,脏了换新的。东西就是给人用的,派不上用场还要它干什么。赶紧的。”
江之禾哑口无言,顺从接过。江之禾擦干流下的汗,将帕子塞怀里。
“我回头洗净还你。”
“哼。”
杳清然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表示知道了,转身又坐下。
看着江之禾忙来忙去,乐在其中,杳清然却只觉无趣。
杳清然百无聊赖看着指甲上的蔻丹。裙摆突然抖动,杳清然奇怪地歪头看去,只见一只小白猫窝在她的裙角,张口摇头晃脑咬着她的衣裳。
“阿禾,它咬我。”
“什么?”
江之禾急忙抬头,看过去,只见刚刚喊着“救命”的杳清然,抓起小猫抱在怀里蹂躏着,现下叫着喊着需要被救的成了猫。
江之禾:……
江之禾摇摇头,随她去了。
日头渐渐倾斜,江之禾终于结束了手里的活计,回到房间收拾好后在杳清然身旁坐下。
“阿禾,我一直未见你身旁有女婢跟着。要不从我身边调一个给你,总你自己一人也不是个事。”
江之禾笑着摆手拒绝:“我兄长提过的,我不习惯被人伺候着。劳落落费心了。”
“那行吧。”杳清然也没强求,看着桌上的宴帖,话头一转:“等宴会那日,我来接你吧,随你一同入宫。”
杳清然握住江之禾双手,表情诚恳还带着点兴奋。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就这么说定了!”
杳清然没给江之禾一点拒绝的余地,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哦,还有,阿禾,你当日穿一件普通长裙就好,来的都是京城各家女子。姨母说这宴会办着是让各位玩的,不必太过拘谨穿的满头银钗,以致行动不便……”
“什么声音?”
杳清然的话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她皱着眉望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角白玉冠从墙角冒出。
杳清然立马起身,将江之禾护在身后,嘴里喊着:“阿禾,有贼,这大白天的,你家这么不安全。来人,快来人。”
杳清然警惕盯着,心里想着果然得找表哥讨个功夫好的来守着江之禾,这江寒朔好不靠谱。
不过,人还没喊来,倒先是看清了来人全貌。
什么玩意儿?!她表哥什么时候改行做贼了!
杳清然瞪着眼睛看着李渝从墙角冒出来。
李渝看到杳清然也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
杳清然没好气走近她,叉着腰问道:“这话该我问你吧表哥,你为何翻墙进人家后院,莫非是要白日做贼?再说了,江家有门的,有门不走,偏要爬墙是什么理?”
杳清然觉着此次是抓住了李渝的把柄,理直气壮质问她。李渝跳进院内,头疼扶额。
她是真没想到杳清然竟然在此。
“不关你事,别乱操心。”
李渝理理袖子,不欲再理会杳清然。
杳清然自讨无趣,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架势镇住了,一时倒是忘了问李渝为何从邻家翻过来。
三人刚坐下,连廊处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江寒朔带着两个下人匆匆赶来。
杳清然这才想起刚刚一嗓子肯定惊动江寒朔了。
江寒朔的书房离此处不远,在他听到叫喊声的那一刻,江寒朔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带着人赶来,就这样和李渝对上面。
四人面面相觑。
滑稽异常的一幕,是江之禾从未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