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锋到达现场时,死者仰面躺在距离木门大约一米的位置,周身的血迹还没凝固干涸,现场只有肖大芳和死者的脚步,不过......
李沐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石楼因为是废楼,年久失修,两层楼共有二十多个房间,都被灰尘蜘蛛网层层覆盖,案发现场的那个房间也有很多灰尘蜘蛛网,付队却发现那些被砸碎的桌子椅子书桌等物件上,都有一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尘蜘蛛网。
而在死者与你昏倒所在位置,以及门口位置,同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尘蜘蛛网,付队怀疑这是有人特意清理过痕迹。
结合你脑袋上被砸得深入见骨的血窟窿,还有事后我们对你的盘查,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你不是真正杀死崔天路的凶手,但你跟崔天路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们是通过死者左胸口袋里的肉联厂内部肉票,核实了崔天路跟肖大芳两人的身份,随后对两人进行彻底。
崔天路本人如肖窈调查的一样,平时没跟其他人有什么大的矛盾,只是在案发当天,和王红艳、肖大芳一人吵了一架。
而肖大芳是半个月前来到的榕市,一直住在肖翠兰所在的钢厂职工家属院里,平时就在她姑姑家里洗衣做饭干家务,帮着肖大姑接送年幼的小表妹上下学,时不时帮同大院的大婶奶奶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邻居们对她的评价都挺好,都不相信她会杀人。
案发当天,肖大芳没有像往常一样到点去接小表妹,只是在姑姑家里睡到了五点多左右,邻居看见有人递了一封信给肖大芳,肖大芳看完信以后,就在下雨之前出门去了,此后一去不复返。
为了弄清楚是谁给得信,李沐他们对肖翠兰的邻居进行了仔细的盘问,由于当时是饭点,在厂里上班的人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四合院里只有一些家庭主妇和老人在家,没人看见是谁走进了他们的四合院给肖大芳传信。
只是有一个老人家在屋里放蒸好的黑馍馍时,隔着不大透明的四格木头玻璃窗户,隐约看见一个较为陌生的背影走到了肖家的门口,听到那人低声喊了一句:‘肖大芳在吗,你的信。’。
老人家年岁很大,视力不太好,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只是看身形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公安为此很疑惑,一般人有事要找一个人,在距离较远,自己不方便的情况下,都会去邮局寄信或者拍封电报,由邮局的邮递员把信送到指定的人手里。
邮递员送信通常会骑个自行车,背着一个绿色的邮政布袋包,车上搭着信件包裹,每到一个地方,会提前按响车铃铛,高声喊:“XX街道xx片区xx大院XX人,您的包裹/信件到了!”,然后在门口等着收件人拿包裹。
邮递员通常不会进到职工家属院的四合院或者家里,除非对方是手脚不方便的残疾人,或者是老人家,他们才会酌情帮忙把包裹信件拿放在收件人的家里。
肖翠兰虽然有个难缠的老婆婆在家,不过这老婆婆腿脚还算方便,真有什么信件,肖大芳会帮她代收,因此这个上门送信的人就变得很可疑。
只可惜,当时除了邻居老太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没人看见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公安结合肖翠兰小女儿说的话,确认送信的人不是崔天路,否则肖大芳也不会在出门前说那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不是崔天路送信,那又是谁给肖大芳送信呢?
肖大芳来到榕市,除了肖翠兰一家人,并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她在这边没有朋友,同学,除了跟崔天路偷偷摸摸的约会,平时的时候,她都呆在肖翠兰家里帮忙做家务。
如此简单的人际关系,公安很难找到送信的人,他们只能把目光放在崔天路的人际关系上。
在他们得知案发当天,崔天路也收到了一封信,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肉联厂,对肉联厂的门卫进行各种调查,之后他们又去了邮电局,让工作人员排查信件。
邮局工作人员费了两天的功夫,排查出寄给崔天路的挂号信编号,再根据当天工作的邮局工作人员仔细回想,确认寄信的人是一个女人。
因为时代的特殊性,六零年代几乎是全民反间、谍的年代,这年头无论你是寄信还是拍电报,工作人员都得仔细审核你的信件内容,确认没有泄露国家机密、不利于国家安全的信息,这才将信封彻底封口进行邮递。
不过邮局工作人员工作太忙,一天要接待很多顾客,那名工作人员也记不得寄信的女人长什么样,只记得那个女人带着一个乡下常见的草帽,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压根就没看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公安由此想到了崔天路明面上的对象,对王红艳进行了调查,这一查,他们发现王红艳有许多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