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周围喧闹声起：“哟哟哟，你俩这一晚上都干啥了，为啥牵着手睡觉呢。”

“就是说呀，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范憧睁开眼，阳光进入她的眸中。借着光亮，她看到程樱和方顿站在旁边围观。楚天啸也刚睁开眼，被两人一起哄，却没有很快松开手，而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另一只手：“出了很多汗，请掌柜的给我擦擦。”

范憧连忙点头：“已经擦干了。”

楚天啸为了解除尴尬，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这会儿阳光真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又黑了。”

范憧的脑子里突然撞进来晚上做的噩梦：“天亮点好，天太黑都开始做噩梦了。”拍拍胸口：“好险，还好是个梦。”谁知手却碰到外套内侧口袋里的一根金簪。

啊！！

范憧差点尖叫出声，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却狠狠地压制住她：不要声张，不要被张员外发现，否则他就会提前用他的法器杀掉你。

范憧：张员外的法器是什么？

女鬼：我不知道。法器不可隐藏，但又要能随身携带，往往是一掌以内的物品。所以我猜测，张员外的法器可能是一根毛笔或一枚印章，他生前最爱舞文弄墨，附庸风雅。

程樱的哈欠打断了范憧和女鬼的沟通。

“你们准备吃些什么，今早天光炸明，我和方顿在楼下小厨房做了些热食带了上来，这里有梨花糕和红枣切片，掌柜的要来一点吗？”

因为知道这三人中有被张员外附身的人，范憧格外紧张，可是又担心像女鬼所说的，如果被他发现，就会被对方杀死，所以丝毫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在心里推测，如果她已知张员外附身的事情，张员外此时也一定知道范如烟被附身的事，所以对方也会隐藏下来。但不论怎么隐藏，都会有表现异常的地方。

同样的，她也可以找出没有一点反常的人，并将这件事告诉对方，让TA做自己的帮手。

头疼的是，她跟这三人的接触时间都太短了，还不了解他们几人的行为说话习惯。

最长的也不过是楚天啸的一个多月，

不如先确定楚天啸的身份，一来这三人里她和楚天啸接触的时间最长，她能更好的判断，二来楚天啸的修为最高，张员外可能不敢随意附身到楚天啸的身上，三来楚天啸对自己最亲近——当然了只是这三人当中，他作为顶级天师，应该不忍下手杀她。

所以她决定先试探楚天啸的身份。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一直固定在楚天啸的身上，炙热坚定地仿佛能把楚天啸看穿。

程樱伸手在范憧面前扫了扫：“喂，掌柜的，我在问你话呢，你吃不吃啊。”

范憧仍在仔细观察楚天啸的一举一动。

楚天啸已经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因此他故意露出自认为比较帅的右脸，举起胳膊，超绝不经意间露出胳膊上的肌肉。

摆了几个pose后，范憧的视线更加聚焦浓烈。

完了，掌柜的彻底被我迷住了。

楚天啸用拇指抵住太阳穴：嗨，真是的，这么快就两情相悦了，我的魅力太大了。但是，也不能这么潦草的在一起，那样太不尊重掌柜的，他得有个正式的告白仪式。最好能准备一束花，她喜欢宿鸯花，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摆满整个大厅，让她一进门就被场面震惊。

“你俩到底在干什么，不会真的是在谈恋爱吧。”方顿看一个在深情地望着对方，一个在窗前偷笑。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我去，不能吧。”程樱一个箭步直接挡在范憧前面，阻拦住范憧的视线。

“你刚刚说什么？”范憧回过神。

“问你要不要吃梨花糕和红枣切片。”

范憧双眼放光：“当然吃。”耗费大量体力和脑力前当然要先补充好营养。

方顿把两盘点心端给范憧：“掌柜的，我们害怕灶火随时熄灭，就只热了糕点，切了些枣片。你先凑合着吃。”

范憧开心地接过食物：“有现做的东西不用吃素食已经很好了。”之前她实习的时候，一旦忙起来，连吃泡面的时间都没有。

继而问方顿和程樱：“你们几点去的厨房？那时候天亮了吗？”

程樱坐在沙发上，盘起腿抢先回答：“我每天早上6点半就起床练功了，今天也是6点25分睡醒的。我睁眼的时候，外面还是黑洞洞的一片，于是难得赖了会儿床，就摸黑走到露台上练内功心法。等到快要七点的时候，突然天光乍亮，重雾散开，鸟语花香。这时我深呼吸口气，转身看到方顿也起床了，就喊他去给我弄点吃的。他当时害怕地一直拒绝，没办法我只能威逼利诱着他到厨房帮做些好吃的。我本来想吃酥油饼、煎羊肉包子、云吞面。”程樱说着说着直流口水。“但他胆小，只肯给我热一笼梨花糕。”

“你是说，方顿也是7点前醒的？”

方顿盘腿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

此时雷声大作，天又全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