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道:“买回去不吃亏的呀,这个穿着特别舒服。”
霍川跟着售货员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着两个塑料袋子。霍川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谢维清,笑着道:“说好的一人一件。”
谢维清被逗乐了,“我转你四十九块五?”
“说什么呢,我请你穿。”霍川笑嘻嘻的,“当情侣装。”
谢维清嫌恶地笑骂:“恶不恶心。”
“父子装也行。”
“滚吧。”
霍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握着谢维清的肩膀,沉重道:“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就这件背心,你好好穿。”
谢维清看着霍川眼睛,配合道:“那我还穿什么,当传家宝供着吧。”
霍川一下子破功,笑得一颤一颤的,“要是我们以后不常见了,老了,就穿这个背心吧,一看背心我就知道是你。”
谢维清轻轻嗤笑,“想得可够远。”
“其实也不用穿背心,我肯定能认出来你。”霍川又道。
谢维清挑眉,“这么自信?怎么认?”
“看到你眼皮上的痣我就能认出来了。”霍川道,“我还真没见过谁的痣长在那里的,挺特别的。”
“是吗。”谢维清笑了笑,“我身上痣很多,我妈说我屁股上有两颗对着的痣。”
霍川想象不出来,“对着的?”
“就一边屁股有一颗,对着的。”谢维清解释道。
霍川来了兴致,“真的假的?给我看看。”
谢维清一下子摁着霍川的后脑勺,“有病吧,谁给你看。”
二人边看边聊,终于选好了衬衫付了钱,外面轰隆一声,紧接着雨就下起来了。
“这雨也太大了。”
大雨卷带着灰尘与泥土的气味,裹挟着冷风拍着人体裸露在外的皮肤。
出租车驰在水中,两侧刮起的水拍在高处。建筑下能躲雨的地方挤着不少人。人们一边讨论这说下就下的雨,一边擦着身上的水。少数几个撑伞的还坚持在路上,伞都被吹歪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哎哟这个雨啊,真是说下就下。”
“我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雨,雨过了就真的冷了。”
“哎呀!”一个人忙摸出手机,“家里衣服还没收!”
出租车司机应该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中最高兴的人。
谢维清和霍川站在一边,估摸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出租车也打不到,干脆去地下超市买了把伞,最便宜的透明伞,十五块。
二人紧挨在一起冲进雨里,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手臂上挂着七八把一样的透明的伞,嘴里吆喝着:“十块一把十块一把。”
“早知道就在他这里买了。”霍川玩笑道,“你小心啊,别踩水坑里了。”
谢维清应了一声。霍川撑着伞,谢维清抱着装衣服的口袋,两个人都无比小心。
两个人的裤腿都湿了,水从运动鞋的网面里渗进去。谢维清的脚感到熟悉的凉意,仿佛一瞬间回到小学的雨天。
“哎,车、车!”霍川忽然指了前面一辆黄色的车,连忙到街边拦下来。
他们运气倒好,车里只装了一个人。
霍川拉开车门,他用手肘碰了碰谢维清,“快进去。”
谢维清钻进车里,霍川随后。车门关上的一瞬间,雨也被关在外面。但雨声是关不住的,车前的雨刷一刻不停地工作着。
虽然撑着伞,他们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挂着水珠。霍川从包里翻出纸,给谢维清递了两张过去。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他们,“到哪儿啊?”
“我到松林小区。”霍川看向左边的谢维清,“你回家吗。”
谢维清看着窗外,“不然呢。”
霍川看了眼时间,“要不去我家玩。”
“去你家玩什么。”谢维清道。
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后他没再去过他家。
“不知道。”霍川如实道,“反正你回家也是闷着。”
谢维清答应了。
出租车停了霍川家附近,霍川付了钱,两个人又撑着伞一头扎进雨里。雨打在伞上是嗒哒的声音,脚踏在地上是啪啪的声音。雨天总是这样,阴沉又闹腾。
终于进了单元楼梯间,霍川舒了口气。他收了伞,往外面甩了两下,雨伞上的水珠甩落在地上呈一片弧形。
他们走在楼梯上,每走一步就是一个深色的水脚印。
“我鞋进水了,泡着好难受。”霍川用脚尖抵了抵地面,试图让里面的水流出去。
谢维清已经走在前面了,“快点走吧,回去换。”
霍川家里没什么变化。霍川一进门便脱掉外面已经被淋湿大半的外套,谢维清则扶着鞋柜脱鞋。
霍川俯身打开鞋柜,“你鞋湿没湿啊?”
“嗯,给我双凉拖。”谢维清把袜子也脱下来塞鞋里,光脚站在地上。
霍川看了他的脚一眼,“穿什么凉拖,不冷啊。”说着便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棉拖鞋扔到他脚边,“我家里有烘鞋器,等会儿给你烘一下。”
谢维清穿上拖鞋,“行,谢了。”
“客气什么。”霍川自己趿拉着一双凉拖,“你洗个澡吗?”
谢维清反问:“洗了我穿什么。”
灰暗的光中,霍川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也是啊。那我给你找个吹风,你赶紧把衣服头发吹干吧。”
谢维清应声,往客厅沙发走去。
霍川从卫生间找出吹风机递给谢维清,“我先洗一下,很快就好,你吹好了就进我房间开电脑玩吧。”
说完,霍川便转身去洗澡。进浴室前,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客厅瞬间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