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座位上焦灼地坐了一会，没过一会，孙鹏飞来教室喊他出去了。

办公室内，姜兮也在。

凌辛看着姜兮的眼睛，慢慢走了进去。

姜兮张张嘴，用口型对他说：不要害怕。

这件事闹得很大，因为是人举报，直接把视频给了王德发，王德发当着两人的面播放了一边，当时办公室内还有其他学生在订正作业，看似不关注，实际耳朵和眼睛早就飘到这里来了，一出门就开始大肆宣扬。

以姜兮在年级的出名程度，很快人尽皆知，再加上韩恭添油加醋，众人纷纷乐道。

许美火急火燎赶过来。指着凌辛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你妈一样贱，勾引我儿子是吧！”

凌辛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后是姜兮拦着，才终于制止了许美，结局是他得了一巴掌。

许美气昏了头，力道很大，姜兮那半边脸都红了。

学校是准备将两人中的其中一个退学的，最后是姜永川赶过来，好说歹说把两人都给保了下来。

处罚结果是凌辛进入普通班，姜兮继续待在重点班，都背一个严重处分，两个人在学校在私下不能再有任何交流，一年后自动消除处分，否则退学处理。

从那天开始，凌辛再也没和姜兮说过一句话。

姜兮搬离了凌辛的对面，去了一楼的客房住，每天的饭都由保姆送进去给他吃，凌辛则继续跟着许美和姜永川一起，实则是监视他。

上学两人分开，姜兮还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凌辛是姜永川特意开车送他去学校。

两人分明住在同一屋檐下，在同一学校，却像是相隔天涯海角，无法相见。

只有在早操的时候，凌辛会在跑步的时候偷看姜兮所在班级的队伍，寻找他的身影，那是凌辛唯一能看到姜兮的时候。

这天姜兮去厨房倒水，凌辛刚好下楼准备去冰箱里拿点夜宵吃，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看了对方很久很久。

“哥……”凌辛刚出一些气声，就被许美给拦截了。

许美站在三楼往下喊：“姜兮，回房间去。”

姜兮点了点头，与凌辛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凌辛听见姜兮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哥爱你。”

一句话，足矣。

没有了姜兮的凌辛学习很费劲，他基础本来就不好，没有人答疑解惑，吃了很多亏。

普通版的教学进度比不上重点班，凌辛不敢松懈，还记得姜兮说的两个人以后要考进同一所大学，每天晚上学习到深夜，复习预习背单词背古诗散文……几手一起抓，一样都不敢拉下。

终于，在高三下半学期的期中考试，他成功考回了重点班。

孙鹏飞把两人的位置安排地很远，凌辛坐在第一排，姜兮坐在最后一排。

每次上课的时候，凌辛总是会偷偷想，姜兮是不是有在看他。

他不敢回头。

高三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凌辛下课也不会跟着同学们闲聊了，而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和以前的姜兮一样，拿出一张试卷刷题。

他会在周考的时候抢排名表看，看看自己距离姜兮的距离还有多少。

一定要上同一所大学。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的处分消除了，但凌辛仍旧不敢松懈。

很快，高考那天就来了。

姜永川本意是送他和姜兮一起去，没想到姜兮一大早就起了，自己骑车去考场了，姜永川只能载凌辛去，一路上跟他说着考试注意事项，叮嘱他不用紧张。

姜永川是一个很合格的继父。

但他毕竟是姜兮的父亲，高考最后一门结束，凌辛走出考场，就见姜永川和许美捧着一束花递给了姜兮，许美穿着红色的开叉旗袍，喜气洋洋。

凌辛望了一眼天空，在心里默默说：爸妈，我高考结束了，也许考得还不错，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是两年前的凌辛想都不敢想的。

凌辛转身，没去看那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换了一条道离开了。

他和姜兮多久没说话了，七个月，八个月……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得起这八个月的磋磨吗？

或许姜兮发觉，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凌辛。

凌辛走着走着，吸吸鼻子。

高考结束，他也是时候从姜家搬出去了，他的积蓄足够他租一套房子，接下来他就去找一份工作打工赚钱。

然后高考填志愿，离开这座城市，回到自己的家乡。

走着走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辛转过身回看是谁，却被人措不及防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炽热冲动。

“哥……”

“大学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

“去哪？”

“去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姜兮仅仅抱住凌辛，像是要把他融入骨髓，”哥想你，哥很想你。“

“干爹干妈……”

“别管他们。”

要不是为了凌辛的学业，他根本忍不了那么久。

“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