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方听夏上完家教课回校,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实在饿了,又不想再吃泡面,回学校时打算进食堂吃点。
这个点食堂人少,点的东西也少,方听夏在窗口点了些麻辣烫等着出餐碰上了方瑾同系的师弟。
那师弟见到方听夏很热情,一口一个“弟弟”地喊,喊得原本情绪不高的方听夏更是烦躁。
“方瑾弟弟就是我弟弟!弟弟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方听夏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他。
那人见了道:“弟弟别不好意思啊,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当初方瑾学长也是这么请我的!”
方听夏的餐出了,他上前去端,旁边的人非要去帮他端,一来一去的,方听夏的手被烫着了,手背一片红。
终于方听夏爆发了。
滚烫的麻辣烫被方听夏重重地丢回餐盘上溢出不少汤汁,方听夏也没理会,一双眼锋利地盯着那人一字一句地道:“我有名字,我叫方听夏,不是叫弟弟。你想还人情自己去找方瑾,我请你,请你们别再像苍蝇一样烦我,可以吗?”
方听夏甩了脸色,饭也不吃了,扭头出了食堂。
这事儿看起来不算大,可第二天南大全传遍了,说方瑾的弟弟没礼貌,别人请他吃饭是看在方瑾的面子上,说方听夏不知好歹,还说方听夏性格怪癖没人喜欢和他成为朋友。
换做是其他人遇上这类事必定气得牙痒,偏方听夏丝毫不受影响,他惬意的出现在食堂,再也没有人烦他吃饭,心情反而好了不少,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莫泽谦知道这事儿时他正结束实验室的工作去食堂,旁边和他同实验室的一两个同学瞧着群里的消息,两人义愤填膺在他面前表达对方听夏的不满。
“我就不明白了,方瑾人好性格也好,谁让他帮忙他都会尽力去做,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弟弟。”
莫泽谦脚步一顿,一双眼凝视着对方,“怎么了?”
其中一同学把所有事添油加醋加上自己主观捏造说给莫泽谦听。
“他这个弟弟脾气是真的有够坏的,那么烫的麻辣烫就洒在张鹤的手上,也亏张鹤没骂他。”
张鹤食堂事件的主人公之一。
莫泽谦忽然打断两人的交流,反问两人,“方瑾是方瑾,方听夏是方听夏,兄弟两人有不同性格很正常,为什么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词?”
“我们没有啊,只是说事实而已,别人好心请他吃饭,他甩脸色,我在食堂看见好多回了。”
莫泽谦直视那名同学,“请他吃饭他就一定要接受?他们是真的诚心邀请他,为什么不了解对方到底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环境用餐,一而再再而三因为对方瑾的情谊去打扰另一人,不觉得过分?”
那同学头一次面对有些咄咄逼人的莫泽谦不自觉退后一步,嘴里仍旧坚持观点,“那他可以拒绝,为什么要烫伤对方?”
莫泽谦突然明白长期以来方听夏因为方瑾遭受了怎样的对待,他没了平日和煦的面容,嘴角平直,声线不似以往温和,“他拒绝过没有人听,至于烫伤,我想是张鹤自作自受,况且恐怕被烫伤的不止张鹤一个。”
“可——”
莫泽谦不想再继续下去,冷漠地打断对方,“你们去吃吧。”接着转身快步消失在两位同学的视野里。
方听夏吃完午饭回宿舍,他走到楼下时看见不远处站在树下的莫泽谦。
原本方听夏打算悄悄地进宿舍楼,他实在不想和莫泽谦产生什么关联,可惜很快被莫泽谦抓包。
莫泽谦抓着他的手腕,强行把方听夏拉到附近的石凳上坐下,拿出一罐烫伤药膏涂在方听夏的手背上。
经过一晚上,方听夏的手背依旧是红肿的,还好没有起泡。
莫泽谦涂抹得很细致,抹着药膏在方听夏手背上打圈圈,接着莫名冒出一句:“你手挺小的。”
方听夏被这句话搞得耳朵微烫,他抽回手硬邦邦地道:“又是我哥让你来的?”
“不是。”
“嗯?”方听夏抬眼看他,发现这一刻的莫泽谦的侧脸被日光镀上一层金边,很是好看,他又挪开眼。
莫泽谦眼神专注地注视着他,没有涂药的手慢慢抚上方听夏的脸颊,在方听夏身体僵硬时轻轻掐了下方听夏的脸颊。
“以后谁再勉强你跟我说。”
莫泽谦觉得这一刻的方听夏有点呆很可爱,让他有种想要欺负的错觉,于是莫泽谦用涂了药的手揉着方听夏的头发,“走了。”
莫泽谦突然找他看起来只为了帮方听夏涂药,他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里,回头最后看了眼方听夏离开了树下。
方听夏摸着头发,闻到了一股药味,他有些红润的脸立刻变得很臭,“莫泽谦,你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