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羊讲得口干舌燥,扭头正想找小狱警寻求认同感,最好跟他一起痛骂中央议会,但没想到听完了他包含感情的控诉后,青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这样啊。那他应该不会同意我们的计划……”
还是自言自语说出的,完全在没注意到对他的反应在意得要死的囚犯。
岩羊:“?”
岩羊:“你就想说这个??”他难以置信,“喂,难道不觉得那群狗崽子很没人性吗?你就在意这个??”
听了这些故事,是个正常人怎么也会心疼一下他们这些无辜被抓、被套上无中生有的罪名,不得不一辈子待在监狱里的‘罪犯’吧。
“你很相信鹦鹉们的计划?”或许是觉得对面的狱警是对那个所谓的越狱计划深信不疑,岩羊嗤道,“我告诉你,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刚进海德拉,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们。这一次的确实比以前的厉害点儿,那又怎么样?”
“狮子都没做到的事儿,你们就能做到了?被蝙蝠抓来就算是我倒霉,但我算个屁啊?”
囚犯说得急了,连自己也照骂不误:“我有啥实力啊?抓个我算啥?你们能对上那热武器吗?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做到了,那能是好事吗?你仔细想想,”
他道:“就不说我了,我的精神状态跟那群疯子可正常多了。觉醒者们在这里关了太久,杀了太多人,就算出去了,也和正常的世界格格不入。你怎么能把一群失去了自由太久的怪物丢到人堆里?”
“这座监狱已经毁了我们。”岩羊咬牙,“你应该感到愤怒……因为你们这些恶心的狱警,也是帮凶。”
西瑞尔无端被骂,从记了足足两页的笔记中茫然的抬起头,眉头一蹙。
“……你在说什么?”
青年露出茫然的神情,用理所当然的不解的语气:“我为什么要愤怒?”
岩羊被青年一句话干沉默了。他可能以为这句话是在嘲讽,幽幽道:“当然了,因为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事不关己就是好啊,说话就是轻松。”
“真是!果然,我跟狱警没什么好说的。觉得你真跟鹦鹉一伙算我没脑子。”岩羊气的要命,怒向胆边生,恶狠狠的瞪了把他绑过来的蝙蝠一眼,“还有要问的没?!没有就麻溜的放我回去!要杀要剐也随便!”
西瑞尔回过神,哦了一声,“你可以走了。”
岩羊磨了磨牙,扭头就走。临走前还不忘趁着那点儿还没消失胆量,扭头狠狠警告没礼貌的新人:“蝙蝠!你爹的下次再敢这么把我架过来,我死也会把你们这点打算告诉狮子的!”
二号头也不抬,直接无视。就只盯着身边的人看。
岩羊也不敢多说,夜风一吹他的理智就又回来了,生怕这两人又借着灭口把他逮回去,忙不迭从窗户那儿溜了。
西瑞尔完全没注意到,还在思考对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单纯觉得疑惑。他要感到愤怒吗?他会愤怒的理由是什么?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隐约体会过不爽,以及偶尔出现的微妙的也许是愉悦的情绪。而愤怒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
难道这些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就会感到愤怒吗?
西瑞尔试着想象了一下,要是他自己被无缘无故的陷害,什么都没做却变成了一名囚犯,被关进阴暗封闭的监狱里……
……好像没什么感觉呢。
想不明白。青年在心里把这件事归于‘应该要生气’的事情。
他才注意到岩羊已经离开了,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还在,看起来是打算驻扎在这里。
不过,今天这件事,对方也帮了不少忙。而且在知道了二号也是个玩家后,西瑞尔对他想待在这里这件事就不太在意了。
他还是觉得这个人有点不正常。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导师的游玩审核的,好像脑子不太好。这样还坚持玩游戏?
西瑞尔表示不理解。
他站起来,把杯子丢到自动清洁器里,对还留在房间里的某人道:“你得在十点前回去。”
十点,是他作为狱警差不多要去前辈们面前刷脸的时间段。并且再过一会儿,就到中午的巡查了。
“不要再忘了去食堂了。”青年皱了下眉,露出一种比起为难,更像是好脾气的劝解的神情,“你白天应该也没去操场。不想继续饿着的话,记得去食堂。”
饥饿值太高会引发负面状态。很难说对方之前压着他啃的行为不是因为某个负面状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