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不想喝就可以不喝药?”顾饮檀眼睛一亮,这种事情可是从没发生过的。
段竟起身道:“没有人强迫你,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
顾饮檀很想开口问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但她忍住了,于是小声说:“那我不想喝药了。”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段竟格外温柔地伸手在她头顶摸了两下。
他这段时间温柔过分,顾饮檀尝到了甜头就忘了苦涩,她心底又忍不住陷入这温柔的陷阱。
太阳升到空中最高处的时候,段竟出门了,顾饮檀独自回房。
她看了会儿画册,决定起身,却恰好站在了铜镜前,顾饮檀一愣。
她很少关注自己的身材,这段时间吃得不错,长了些肉能理解,但怎么……
“这是什么?”顾饮檀顿了顿,看向自己的肚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隐约能看出一个弧度。
她干脆脱下外衣,只留一身亵衣,米色的衣裳贴合身体,勾勒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她整个人粉嫩得难以言喻,刚刚睡醒,眼底还有些水光,凑近了看,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顾饮檀掐了掐自己的腰部,柔软的地方微微泛起痒,她立刻想到了古画里的母亲。
顾饮檀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穿好衣服出去,她心里惴惴不安。
她好像确实是有三个月没有过月事了,但大夫说这事喝药的缘故,她也就没在意。
顾饮檀脚下突然踢到什么东西,她抬起脚一看,是一支毛笔。
“夫人!奴婢该死,不慎打翻了侯爷的笔具!”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说。
顾饮檀摇头,看向了房中的景象,她好像从没进过段竟的房间,从来都是他跑到她房中去。
“你先出去,我自己看看。”顾饮檀摆手说。
那侍女犹犹豫豫,又担心顾饮檀怪罪她先前的失误,于是缓缓走出了房间。
顾饮檀还不忘威胁一句;“敢说出去你就等着吧。”
房门关上,顾饮檀打量了一圈房中陈设,简单到不能形容,除了桌上完整的笔墨纸砚,房中的装饰很少。
尚在顾家的时候,顾饮檀曾经进过段竟的屋子,那时候她嫌弃得不行,谁知他今日之地位,房间里还是干净简陋。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书架上一本破旧的书。
顾饮檀走上前去,伸手把那本书拉了出来,为什么说奇怪,是因为这本是没有书封,一根浅绿色的穗子从中垂下,是一张书签。
顾饮檀半点没有偷看别人东西的小心,她顺着书签的位置打开这本书,看见里面的内容。
“鸿咏、嘉靖……这朝廷公务还要给人取名字?”
顾饮檀皱眉将那本书放回原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但靠内容能看出,大抵是取名一类的书。
正要放回去的时候,角落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顾饮檀转身就看见一道雪白的身影窜出来。
“圆子?怎么在这儿?”顾饮檀还没弯腰抱它,却看见猫儿撞开的地方是一个抽屉。
她心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种冲动驱使着她走上前去,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那扇抽屉。
抽屉是有锁的,但是不知道为何,那锁被圆子踢开了。
“好你个笨猫……”
“哐!”
抽屉里面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脚上,顾饮檀被痛到眼泛泪花。
她咬牙捡起来,却看见是一个茶杯,茶杯就是很普通的模样,她只看了一眼就放回去。
抽屉里还有很多东西,零零散散的,想不到段竟这么严谨的性子会把东西乱放在抽屉里。
一个香囊,一个钗子,一块布……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顾饮檀觉得没意思,她正要把抽屉关上的时候,手一疼,那抽屉再也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
入目便是一封信,信纸下压着一个银亮的东西,她忽然静下来。
日落了,房间的木质地板上投射出暖黄色的光,飘起一点柔软的灰尘,顾饮檀坐在这夕阳里,却浑身发凉。
她不记得那些零碎东西,但是认得出自己写的信和长命锁。
长命锁的白玉光洁无暇,底下的铃铛叮铃响着,有一块地方微微凹陷下去,是她十岁那年摔的痕迹。
她记得。
这些也没什么,只是最底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三个字。
是她的名字。
而这张纸的背面写着一个药方,名字赫然写着——
“十三太保。”
“咚。”
“咚。
“咚。”
顾饮檀的心跳和门外的脚步声缓缓重合,她痴痴地转过头去,看见门上投射着一块阴影,门口那人准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