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后抵住一只手掌,仿佛能感觉到细腻的触感,舒清柚说她们很熟,不是疑问句,林絮仅有的纸老虎气势倏地消失殆尽。
“我和她真不熟,”
林絮垂下脖颈,戚戚然开口,妄图解释又无从讲起。
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林絮已经生出让舒清柚给自己当挡箭牌的念头。
“未必。”
舒清柚冷静抽离,当年猜测是一方面,现在切实看到,另当别论,而她也不愿再与林絮多纠缠。
林絮有自己的交际圈,人生大事,和别的O结婚,也不过早晚。
“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神经,你在这度假还是搞农家乐?”
有前车之鉴,顾怀愿也不踩恨天高,腿上蹬着马丁靴,走起来英姿飒爽,气场全开,顾及林絮反感肢体触碰。
距她半臂之遥停下,林絮一不做二不休,挽上舒清柚的胳膊,壮怂人胆。
“你有话说话,不准动手动脚。”
舒清柚突然被林絮紧紧捱住,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不安。
这家伙还是林絮吗?!顾怀愿叹为观止,不近人情,更不近女色,竟然贴在Omega身上。
“不,等等,你是林絮没错吧。”
林絮转动眼珠子,理所当然,气呼呼道:“废话,难不成你是啊?”
一反常态,顾怀愿总算晓得违和感来源于哪里。
她点点脑门,怪异地问:“你这里,该不会摔坏了吧。”
林絮心里一咯噔,真撞上老熟人了,对方要知道她失忆,会不会采取非法措施对她做不好的事情。
而舒清柚始终缄默不语,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缓缓吐出一口雾气。
车上不会放烟,再通风,烟雾也会附着在物体上,形成三手烟,对小孩伤害过大。
刚才路过便利店,应该买一包的。
舒清柚稍微过头:“你们先聊。”
“舒姐姐...”
甜香味漫在空气中,林絮无用功地想挽留舒清柚。
“你陪陪我嘛。”
这家伙,还叫上姐姐了,顾怀愿瞳孔地震,几秒后,豁地笑出声,“你什么时候也叫我姐姐?”
林絮瞪了她一眼:“谁给你脸了,你谁啊!”
从小,顾怀愿就爱和林絮顶嘴,两人总争锋相对,不相上下,她平静且很快接受林絮变成傻子的现实。
电视剧不都这样写的,出车祸,脑震荡,她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顾怀愿扯起嘴角,前倾身子,逗弄意味满满:“想不到,你竟然把我这位糟糠之妻忘了,转头去叫别人姐姐呢...”
糟糠之妻?!
犹如天雷直接劈头炸下,她结婚了?林絮下巴都快惊掉了。
所以舒清柚是知道的,这些天一直和她保持疏离的关系,她不可能插足,也很不屑。
林絮顿时像触电似的立刻松开舒清柚,手心出了层薄的冷汗,她嗫嚅着嘴唇:“舒姐姐,对不起。”
热乎的体温陡然在冷空气下降低,舒清柚怔了一瞬,捻了捻指尖,很快恢复气定神闲,不急不躁地点头。
“没关系,恐怕你们要在这外面办事了,我还要出门一趟,恕我无法招待。”
说罢,舒清柚觉得太阳穴生疼,应该不是旧疾发作。
林絮察觉到舒清柚比之前更冷淡了,几近于厌恶,就像被脏东西碰到,想尽快脱手。
“舒姐姐,你去哪,我陪你?”
屏蔽了外在噪音一般,只余下白噪音在耳膜内乱窜,舒清柚蹙着眉心,无视掉林絮的近身
赶快回到车上,启动发动机。
离开前,舒清柚瞥见女儿,将一切置身于事外,小拳头里包小勺子,挖着林絮不要的巧克力蛋糕。
看到妈妈上车了,甜甜地笑了下,嘴角还残留着巧克力碎屑。
杏树叶卷地飘起,游丝寒风扫过林絮脸颊,懊恼自己应该拦住舒清柚的,而不是在这里看着车屁股。
好不容易才避开把她送走的话题,现在又冷脸相待了。
她闷闷地与女人对视,憋屈,但不知如何面对妻子,嘴巴像涂抹胶水一样难受。
“我,不记得结婚了。”
顾怀愿看她吃瘪的苦样,新奇的很,抬手亮了下戒指:“我们的结婚戒,好看吧,还是你亲手为我戴上的。”
下意识在手指摸了下,她愤然反驳:“你骗人,你如果是我妻子,我为什么没有戒指。”
顾怀愿一脸看傻子地表情,耸肩,撩了下大波浪:“你车子都翻到山下了,戒指掉了不足为奇。”
“我记不起来了。”
“关于这个,我会治好你的。”
悠哉地踱至车边,林絮还在原地发呆,顾怀愿招招手,催促:“走了,愣着干嘛。”
尽管不情不愿,林絮磨磨唧唧坐上去,有种似曾相识感,林絮低落了几分,心有不甘。
“你叫什么?”
“顾怀愿。”
林絮还没琢磨这三个字怎么写,顾怀愿就上下打量着她,还用上挑刺的语气。
“怎么穿成这样,你口中的姐姐给你搭的衣服啊,都不是你平常的风格。”
听见她提舒清柚,林絮鼻子一酸,在所谓的妻子的车上,她猛地压住酸胀不适,气不打一出来,攥紧手心。
她哼声:“你管不着。”
顾怀愿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林絮,无声地拍了张林絮别扭的照片。
“你干嘛!”林絮说着就要去抢顾怀愿的手机,“我都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顾怀愿嗤声,不紧不慢说:“留张照片给你家里人看,免得人家都快把你死亡讣告发出来。”
林絮傻了眼,也不抢手机了,皱眉道:“家人,死亡?你说清楚。”
看来还不算笨过头,顾怀愿手机里有个视频,是偷摸在董事会拍下的,顾怀愿代表顾家也算一个股东席位。
她喏了声,林絮迟疑地看了看她,低头点开屏幕的暂停键。
会议领头人是林絮的舅舅,林海,西装革履,梳着油腻大背头,脸上的春风得意都快溢出来。
林海望向顾怀愿,顾怀愿白了他一眼,林海笑容如常。
会议室内气氛沉肃,桌前的人神色各异,低头翻阅文件,不时交头接耳。
流言是真的,林家继承人要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
“各位。”
坐在首席的林海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声音稳重带着些许隐匿的急切。
刚开始还算正常,走常规流程,进行到一半,某区块链数字出现大幅度波动。
林海喉咙发出闷咳,众人心思活泛。
“自从林总失踪后,公司管理层面临不稳定局面,我们不能让权力真空持续下去,因此,我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