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排除心理和情感因素,大脑对部分内容删除或隐藏,被潜意识淡化。
不论是哪种,都令她心悸,像无头苍蝇,找不到出口。
“舒绒,要不我带你去找妈妈?”
舒绒没理睬林絮,听到了,也只是随意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
装听不见,林絮笑眯眯地抽出舒绒的图画书,十分友好。
“我说,你和我一起去找你妈妈好不好呀,你要学会担心她。”
舒绒伸手去够书本,奈何林絮已经把书举到她摸不到的地方,妈妈不在身边,大姐姐会欺负她。
思来想去,形势所迫,她张开双手,示意林絮抱。
“啧,这么大了,到哪都要人抱抱,一双腿白长了。”
嘴上吐槽,实际林絮也不觉得舒绒重,睫毛小刷子一样密,尽显萌态,还有小胳膊小腿,骨头软,抱着取暖是不错的选择。
舒绒下巴搁在林絮的肩上。
咖啡厅还没开张,大门被一把锁扣牢住,玻璃门里桌椅堆积成小山,后厨在最里头,应该从小巷口可以进出。
林絮走进巷口,东张西望,几个行人路过,打量她一眼,她不好意思再狗狗祟祟。
老破小房屋窗外延伸出错落竹竿,晾晒刚洗好的衣服。
花花绿绿的布料随风飞摆,空气中透着洗衣粉味,看久了晕乎乎的。
巷子左手边就是咖啡厅后门,虚掩着,她踩在干涸的地面,捂住舒绒的嘴,推开门。
不锈钢料理台反射着白炽灯光,亮堂堂的,架子满是咖啡豆的包装袋。
女声在办公室之类的房间交谈,其中之一就是她熟悉的。
房间外百叶窗户拉紧,林絮不得不偷听。
一道温其如玉的声音,娓娓道来。
“清柚,那我们说定了,直销,寄售和联名定制,我这一旦试营业,先一次性采购普通马克杯,意式浓缩杯。”
舒清柚轻呷口咖啡,花果香充盈口鼻,萃取式手冲壶边有个粗陶咖啡杯,这杯子还是大学时送给池嘉的。
有点失败的成品。
“嘉嘉,同时卖甜品呢,再免费给你做一批渐变色和碎花陶瓷盘。”
见舒清柚不经意的一瞥,池嘉托着下巴浅笑,几年未见,清柚眉眼阴翳一扫而空。
长发简单夹在脑后,施以淡妆的面容多出一分血色,这咖啡杯都占据了舒清柚二分之一的脸,出落地更有韵味了。
“我可不是恋旧哦,你别想歪。”
舒清柚嗔她一眼。
“我什么都没想,反倒是你,注意点哦。”
言外之意,池嘉刚抱怨和女朋友吵架,这会还压抑不住本性可不行。
虽说她和池嘉早就是过去式,大学时期短暂地交往过一段时间。
池嘉是Omega,只要是个入她眼的女性,多少都能因为她清丽无害的长相,和她走得近。
被戳到伤心处,池嘉眉骨下压,语气却带有甜蜜的烦恼。
“你都不知道,连我上个洗手间都得和她报备,明明两人都在家,还要一个劲叫我名字。”
她叹息着,调子拖地很长。
“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没事,就想听我声音,天啊,太粘人,受不了啊。”
舒清柚笑了笑,看来小两口感情不错。
“小花蝴蝶总算收心,被她制服了。”
“你讨厌,我才不花蝴蝶,清柚,别光说我,怎么不把舒绒带来,我还想做她干妈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舒绒眼睛放光,疯狂扭来扭去,意图从林絮怀里头挣出,像只不安分的动物伸出爪爪去挠门。
林絮惊地匆忙按住舒绒,快步跑出去,奈何还是发出开门声。
“谁啊?”
恼怒地开门,池嘉也跟着追出去,只看到一个身穿夹克,直筒牛仔裤的卷发女人在巷口一晃而过。
“神经,大白天的走后门,准没干正事。”
池嘉清点着物品,见舒清柚不说话,盯着那女人开溜的方向,她以为舒清柚担心,出言安慰。
“哎呀你放心,我这有摄像头,要丢东西我及时报警。”
“嗯,应该不是小偷,可能走错路了。”
之后两人敲定交货日期和佣金分成,舒清柚向池嘉告别,承诺等她咖啡店正式开张,一定把女儿带来捧场。
饶了一圈回到车上的林絮,轻轻捏着舒绒的小鼻头,惩戒似的警告。
“你这倒霉孩子,人家叫你名字你就应,我和你妈妈不在你身边,岂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能把你拐跑。”
“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哦我忘了,你不会讲话,那你不要随便听陌生人说的,把耳朵闭上。”
舒绒被她唬住,连忙将两侧耳朵压拢在手心,表示自己会很乖。
林絮忍俊不禁,“眼睛也不许睁开。”
成功驯服舒绒,林絮颇为得意。
“不错,等你妈妈回来我让她给你买小蛋糕。”
但是没看见舒清柚前女友的长相,林絮极其惋惜,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又冒起新一轮的焦虑。
半晌,随车门打开,林絮还沉浸在焦虑中,吓了跳,摸了摸鼻子。
“你,你回来啦,还挺快,呵呵。”
“不快点,某人就要闹翻天了。”
舒清柚慢吞吞地坐在副驾驶,靴子鞋尖轻搭在油门上,美目稍侧。
林絮心一紧,顿觉嘴唇干巴巴的。
她掀起眼睑,见舒清柚悠悠地启唇:“林絮,你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