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王家别院,谢若兰没有出去过一步,但她的贴身丫鬟因水土不服出去看过一次大夫。
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谁会在意?是以给了别人偷梁换柱的机会。
为了取信谢若槿,王复北不得不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听完后,谢若槿可以断定当日出现的新娘子绝不是她的姐姐谢若兰。
对方的言谈举止,让她不禁想起一个极为厌恶的人——祝英台的丫鬟玉梨。
也就是祝英台这种没规矩的野丫头才能容忍跟前有一个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的丫鬟。
如果当日大闹婚宴的不是谢家女,而是一个丫鬟,那谢家的名声是不是还有挽回的可能?
不行!如果扯出玉梨的丫鬟身份,必然会牵扯到祝家,为了保全自家女儿的清名,祝家一定不会承认,此举只会平白无故得罪祝家。
谢若槿抬眼看向王复北,“你想怎么做?”
王复北心里明白谢若槿分明是想让王家成为马前卒,暗骂一声,蛇蝎毒妇!
“当日新娘不是谢家小姐,那她所说的一切自然是假的了。”
“一个假冒他人身份,污蔑士族的贱人,就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闻言,谢若槿打了个寒战,她并非无知之人,王复北口中该去的地方想也知道必会是让女子生不如死的腌臜地。
“还是给她一个体面吧!”
一个不安分的丫鬟杀了就杀了,没必要如此羞辱。
王复北当然不会认为谢若槿口中的体面是放过那人,于是开口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那人的身份呢。”
谢若槿脸上多了一丝慌乱,她忽然想起郁离已经离开祝家,如今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我只知道那人叫玉梨。”
她又不是谢若兰,谁会在意一个别家小姐的丫鬟?
然而,正是谢若槿的目中无人,让她甚至不清楚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哪两个字,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符合女子身份的名字。
这个答案是王复北完全没想到的,“玉梨?她是什么身份?如何认识你姐姐的?”
谢若槿并不想说太多,信口说道:“我姐姐以前救过的人。”
王复北对这个答案极其不满,“谢小姐,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洗清王家的污名,谢家也能得到清白。”
如果不是王家名声毁了,以他太原王氏的出身,为何要与县令之女议亲?
王国宝已死,压在他头顶的大山没了,前途一片光明,岂能娶这么一位满心满脑都是娘家的蠢妇。
对于王复北的不满,谢若槿也十分不满,“都是两年多前的事了,我一个深闺小姐哪里知道人能跑哪去?”
一个被逐出府的丫鬟,她还要特别关注吗?
“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就在此时,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若兰?”王复北看到谢若兰十分惊愕,为何门房没有通传?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谢若兰当着他的面将手里的金针插入特制的腰带。
“谢三娘,你还有脸出现?”谢若槿扬起巴掌,当即冲到谢若兰身前。
谢若兰抬手攥住了谢若槿的手腕,“我没做错任何事,为何不敢出现?”
“你还敢说自己没做错任何事?”谢若槿眼中怒火更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谢家蒙受了多少耻辱?”
“我和四娘定好的亲事都被退了!”
“族中长辈骂爹娘教女无方,坏了谢家清誉!爹的头发都白了,娘日夜垂泪,眼都快哭瞎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爹娘养你十七年,你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你不是谢家的女儿,你是谢家的仇人!”
谢若兰颓然放开手,下一秒一个凌厉清脆的耳光顿时袭向她白皙的面颊,力道之大,直接扇偏了头,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
谢若槿还不解气,再度抬起右手,却被王复北一把抓住,“够了!”
谢若兰擦去嘴角血渍,扯出一丝惨白的笑意,“今日我就将欠他们的一并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