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离陡然意识到马文才想偏了,于是顺水推舟,“那丑陋的伤疤破坏了我的完美形象,我就是放不下,怎么了?”
对此,马文才只好道:“我不提便是了。”
他取过刘郁离手中的梅花,转身将花儿插在桌上的美人瓶中,然后坐到床畔,小心抬起刘郁离受伤的右脚。
刘郁离伸手拨开马文才的手,“一点扭伤,并无大碍。”
“你今天怎么了?”马文才蹙着眉头,看着刘郁离,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刘郁离立马转变态度,“刚才那个姿势不舒服。”
说完将脚横放到马文才大腿上,想看就看吧,她就不信一双脚,马文才还能看出什么。
马文才低头看了一眼脚踝处,有些红肿,轻轻摸了一下骨头。
“啊!”刘郁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骨头没有错位,马文才顿时放心了。
忽然想起刘郁离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问道:“你包袱放哪里了?”
刘郁离想起包袱里的私人物品,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我这次出来的匆忙,没带那些瓶瓶罐罐。”
马文才:“我去药铺给你拿些药。”
“我不吃药。”刘郁离头摇成拨浪鼓,拉住马文才的袖子,“习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马文才意味深长地瞥了刘郁离一眼,“只拿药膏,不喝汤药。”
“哦!”刘郁离松开手中的袖子,转而意识到了什么,“这么晚了,药铺应该关门了。你不妨去楼下问问小二,看他那边有没有。”
马文才:“我去看看。”
不多时拿着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回来了。
作为习武之人,刘郁离不用看就知道这种药酒的使用手法是揉搓,满脸拒绝,“我讨厌这个味道,绝不会用。”
见马文才一脸绝不退让的表情,刘郁离先割一城,“我自己来。”
自己下手揉最起码能轻点,不会太痛。
马文才:“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回去,以你的手法完全浪费了药效。”
他敢肯定刘郁离最多涂上就算完事。
刘郁离:“你先走,我不急。”
反正她又没有家人,在哪儿都是过年。
马文才根本不理会刘郁离的抗拒,直接掀开被子。
“不行!”刘郁离立即大叫,“不能在床上。”
要不然整个被子都是药酒味,熏得还能睡吗?
马文才:“你坐在床边,我替你涂。”
刘郁离垂死挣扎,“你下手太狠,我要自己涂。”
马文才懒得废话,想要直接动手。
刘郁离见实在推脱不过,只好坐到床边,抬着受伤的右脚,严肃叮嘱道:“不许太用力。”
马文才坐在另一端,左手拉过刘郁离的右脚,按住脚腕将其固定在自己双膝上。
刘郁离面上一副大无畏的表情,眼睛却紧紧盯着马文才,大有一副他敢太用力就将人一脚踹开的无情模样。
黄色的药酒汇聚在掌心,浓烈的药味瞬间填满整个房间,马文才温热的手掌覆盖上刘郁离脚踝处的红肿,掌心慢慢用力,一点点将药酒揉搓进皮肤。
预想中的尖叫、痛呼、挣扎完全没有,马文才抬头看了一眼刘郁离,只见他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攥着身下床单,沉默到极点。
泪水沿着眼尾无声落下,刘郁离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马文才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唯有沉默地加快手下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低声说道:“好了。”
刘郁离叹了一口气,“这叛逆的眼泪啊!”
马文才没有拆穿爱面子的某人,转身去了外间,净手回来,见刘郁离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问道:“你怎么了?”
刘郁离:“我在思考要不要和你换房间,这该死的味道快把我熏晕了。”
但她一想味道的本源在自己身上,就知道此举无用,十分心累。
马文才睨了刘郁离一眼,直接将房间的窗户推开,寒风呼啸而来,带着冰雪的清冽,充斥着房间的刺鼻药味立马散了大半。
寒冷取代了温暖,刘郁离立刻扯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包起。
一盏茶的工夫,仅余淡淡的药味,马文才将窗户重新关上。
刘郁离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面对某人过河拆桥的行为,马文才没好气道:“你往里睡。”说完,站在床边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刘郁离差点从床上跳起,“你要在这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