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山上，三兄妹迎风而立。

敖闰站在最高处，面色清冷，沉默不语。

敖顺和敖钦在后面窃窃私语。

敖钦一声感叹：“当着我们的面违抗师命，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敖顺也酸溜溜道：“明明看见我们了，都不打一声招呼，是真把我们当外人啊。”

敖钦瓮声瓮气：“你倒是上去打招呼啊。”

敖顺冷哼：“去打招呼，是去打脸吧，这蠢事我可不干。”

说完，沉默了。

半晌，敖钦又起了一个话题：“坐他边上的是谁啊。”

“新嫂子呗，哼，我们在受苦，他在享艳福。”

“好像敖丙长大了很多诶。”

“还不是一样，小不丁点。”

“小不丁点还不是一样打你。”

“哼，难兄难弟，彼此彼此，你不也被揍得满地找牙。”

敖闰忽然扭过头来：“你们乱七八糟说什么，想去找他吗？想阖家团圆啊？想去就去，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敖钦张张嘴，不明白她突然怎么跟点了炮仗一样，他偏偏又不习惯和人顶嘴，只能吃个哑巴亏，沉默了。

“行了行了，事到如今，大家都不好受，也回不了头，也没想过回头，就无聊聊聊天也不行么？”敖顺心里也不爽，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犯不着嘴谁。

敖闰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三人顶着海风站了两个时辰，从日暮时分一直站到月出东海。

终于看见众人有散场的痕迹。

李靖送金吒木吒，长离和敖丙送敖光回东海。

敖光站在海边，一回头便能看见三人，三人也在看他。

他垂眸看向长离和敖丙：“等我一会儿，我去跟他们说句话。”

三人看见敖光过来，倒也没有避开。

敖闰神色冷淡，敖顺多有讥讽，敖钦嘴唇动了动，被敖闰一眼瞪了回去。

敖光已不在意他们的冷淡，毕竟海底千年冷嘲热讽都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三人，沉沉开口：“过往之事，是大哥的错，是我一直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在做事，忽略了你们的委屈，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才令我们兄弟四人，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我跟你们认错。”

“每个人的路，只有自己去走，如今你们得仙翁赏识，在他手底下，好好做事，或许终有出头那一日，届时你们这条路，便算走出来了。”

“若是做得不开心，龙族，东海始终是你们的归宿。”

敖光叹口气：“但大哥衷心祝愿你们顺心遂意，得登仙门，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敖闰忽然道：“这是最后的告别吗？”

敖光沉默片刻，颔首道：“或许是。”

“真是我的好大哥，我们在的时候不反，我们叛变了，你就反了。”她冷笑：“好啊，现在连锁链也解了，合着逗我们玩儿呢。大哥，你是真和我们有仇啊。”

敖光笑意苦涩：“人在鼎里，眼看着族人都要成丹了，不反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