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松木清香,风从窗外刮进来,悉数将味道打散。霍娴抱着手望着一脸自信的景清,忽而勾唇,声调散漫。
“景清,龙岳在哪?”
景清后背一僵,脑海里的畅想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嗓音敲醒,幻想一下子全部破碎。
“…什…什么龙岳?上校,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不是…早死了吗?”景清惊恐万分,本来清晰的思路被霍娴这冷不防的话打断,他不明白霍娴突然提龙岳做什么,而且还是在他面前提。
难不成她看出来他跟龙岳的事了。
景清迅速朝霍娴的眼睛望过去,她只是徐徐笑着回望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上校,您不是知道么。我以前被她囚.禁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的,我…我很讨厌她,您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她?”见霍娴似乎只是随口问问,景清松了口气,垂下头委屈道:“而且,明明我都要忘记了。”声音越说越低,带上了些许哭腔。
霍娴视线淡淡地扫着景清,挽唇:“很抱歉啊,是我糊涂了。”
景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眶湿润,雪白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很轻易就红了,“…没关系。”
霍娴没再搭理他,手覆在面前的温度调控器上,眸眼冷戾。
龙岳没死,说她没跟景清见过面,谁信?反正她不会信。
以那个女人锱铢必较的的性格,当年背叛她的人,回来了的第一件事肯定要先找景清“叙叙旧”,这是人之长情。
但是景清怎么会见过龙岳?
霍娴拇指轻轻擦着机器块,笑容越发幽深。
龙岳敢过来找景清,肯定是受到谁的应允才敢出现在依克苏的雪光底下的。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做这种脑残又无聊的事,她用一秒钟就猜出来了。
有了方法,抓些蜘蛛就是件小事,但霍娴最后还是在刘森鸣的要求下,带着景清一起去抓蜘蛛。
她原本想要么她自己带人过去抓,要么景清自己过去,反正他不是熟悉这些虫子的生活习性么,省得她来回跑,正好她也可以干点其他事。结果刘森鸣最近跟中了蛊一样,非要将她跟景清凑到一起。
霍娴觉得挺有趣的,天下Omega千千万万,即便没有燕裴,她也不可能对景清有什么兴趣。看来刘森鸣是真的老了,糊涂起来了。
还是觉得随便给她塞一个Omega,她的眼光跟口味就能降级?
毕竟她还真不是什么重欲的人,见到个漂亮的人或事物并不都能激起她的欲望。即便是首都里千千万万贵族Omega,他们有钱有权,接受过优质的帝国教育,她也不感兴趣。因为他们有的,她也有,他们没有的,她也有。
于她而言,野花并不香,她还是更喜欢养在温室里雍容华贵的玫瑰。特别是自己亲手养的。她啊,就是这样一个庸俗的人。
霍娴捏着装满水的瓶子,口子被木塞堵住,里面的十几只毛毛虫脸蜘蛛身体的不伦不类的虫子飘在清水里。看着密密麻麻的,怪瘆人的。
霍娴想要是换成燕裴肯定要吓到,然后表面又一句话不说,晚上回去偷偷发烧。
上次他见到那个牵牛花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憋着不说,后面她才发现他纯属硬撑。
霍娴扭头望向景清,把瓶子递给他,笑道:“咯,都抓到了,反正你比较喜欢这些蜘蛛,那就都给你吧。”
景清:“……”他嫌弃地瞥了眼那些恶心又丑陋的蜘蛛,咬咬唇,又看了眼霍娴。她没有缩回手的迹象。
他只好狠心伸出手去将瓶子拿过来,很重,他没办法只能锁着眉抱在怀里。隔着瓶子都觉得虫子爬到了他身上。
霍娴瞧着他的模样,冷冷地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头以表示慰问,“就当今天我提起了某些令你不开心的事给你赔罪了。”说完她便抬脚离开了。
眼睁睁瞧着霍娴走远,景清满脸不高兴,将瓶子猛地塞进一旁一个士兵怀里。
士兵:“……”这不是给你的吗?干嘛塞我怀里。
景清满眼愤愤不平,盯着霍娴的背影。
哪有人道歉送这种恶心人的东西的,至少请他吃顿饭或是跟他一起散散步吧。
………………
晚上霍娴打开大门,才发现屋里确实跟她在外面看见的一样。一片漆黑。
她朝屋里喊了声“燕裴”。结果没人回。
霍娴脸色有些难看,现在已经十点了,距离医院下班过去了四个小时,他跑哪去了。
她急匆匆上楼把房间书房婴儿室健身房全找了一遍,最后确定燕裴就是没有回家,连一丝属于他的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霍娴气势汹汹地推开宠物室的门,一把掀开摆在桌面的篮子上的毛巾,两只鱼吓了一跳,还没说话就对上了霍娴布满阴郁的脸。
“燕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