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肉质多汁，口感滑嫩，燕裴觉得自己应该是饿到极致了，吃完一个鸡腿竟然也没有反胃的副作用。嗯，唯一的坏处就是他吃完了还没饱，但是有了刚才的鸡腿填肚，目前饥饿感已经没方才那么严重了。

他望向‘杨乐’，意思很明显：

要么我们出去聊，要么我就在洞里说，你不怕苏和知道的话我们就留在洞里聊。

‘杨乐’将插着鸡骨架的细棍递给苏和：“你先吃，我跟他出去聊聊。”

苏和不疑有他，接过烤鸡：“嗯。”

‘杨乐’起身跟着燕裴走出去，苏和漠漠盯着他俩的背影，眸光复杂。

洞口，燕裴站在树下，双手插着口袋，开门见山：“你以前是在哪被研究出来的？”

‘杨乐’愣了一下，他以为燕裴会问古茵是谁呢？

“在出厂前我们都看不见外面的世界，但是从对空气的感官体验方面来说，那里的环境跟目前依克苏的环境很相似，很寒冷。不过后期针对我们的研发结束后，我们全体复制人就被秘密转移，之后人全部在首都面世。”

燕裴垂下眼皮。

关于复制人的历史资料官方并没有太多记录，只有一句某年某月帝国用复制人上战场，某某年后复制人被召回销毁，复制人从星际全境消失。除此之外就什么信息都没有了。是不重要？还是在掩饰什么？

“你问完了没有？问完了我们赶紧进去。”‘杨乐’语气有点不耐烦，要不是怕燕裴在苏和面前透露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他根本没心情在这跟他聊着个。

燕裴嗓音凛然：“你急什么？我还没问完。”

‘杨乐’道：“那你还有什么赶紧问。”

燕裴：“古茵很厉害？”没有道理啊，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怎么会在帝国的历史中无名无姓消失，最后只活在自己的产物口中。

‘杨乐’：“你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厉害，几乎凌驾于一切科学家之上，多少权贵上赶着巴结她。”

燕裴冷笑：“那她如今怎么会无名无姓，至少在帝国目前所有人的记忆里，没有人知道这号人？”

‘杨乐’突然低低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有些阴森：“因为她最后实验失败了哈哈哈哈哈哈，她遇见了一个满肚子坏心思的Omega，为了逗Omega开心，然后发明出了一只杀人如麻的怪物……我们所有复制人逃不开被人类销毁的命运，她古茵也得为她的惨无人道的研究付出惨重的代价。”

燕裴瞳孔微缩：“…什么怪物？”

‘杨乐’不屑地勾唇：“那不重要了，因为那只怪物手上的人命太多，研究院那边瞒不住了，早在20多年前就动用军队的力量绞杀掉了。那段日子死的不只有研究人员，我们这些被遣返回去的复制人都无一幸免，你别说，那怪物就一个小孩，居然有那么大的劲，整个研究院差点全军覆灭。”

燕裴眸光微闪，心里反复咀嚼着‘怪物’这两个词，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某些久别重逢的熟悉感…

“你过来，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蠢货，喊你过来你真过来了。”

“你全身上下，我就对你的命感兴趣。”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血很好闻。”

“你答应做我的朋友，那你以后都不能交其他朋友，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把你关进笼子里，给你拴上铁|链永远也离不开我…”

“哟！把我忘记了，你死定了。”

“你给我等着，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

…………

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席卷整个大脑，燕裴紧忙原地蹲下，双手用力地按住太阳穴。

那是谁的声音？

燕裴白皙的额头上密布冷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缓了好一会，头颅里的锐痛感才逐渐消散。

他呆愣地蹲在树下，一动不动。

‘杨乐’没明白他怎么了，但是燕裴难受他挺喜闻乐见的，遂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问：“你还有事不？没有就跟我进去。”天黑了，他打算带苏和离开了，懒得把时间浪费在燕裴身上。

燕裴按着太阳穴，恢复冷静道：“你说的那个叫裴蓁的研究员呢？她去哪了？”

‘杨乐’嗤笑：“都被那个怪物杀死了，包括我们的智力测试研究员以及其他几十号研究人员全死光了，跟杀鸡一样。人类应该也感到很畅快吧？被自己的产物反杀。”

都死了……

燕裴抿紧唇瓣，眼睫轻颤，久久无法回神。

松木上一抔冰雪突然滑落下来，砸中燕裴的脑顶，冰凉的触感令他回过神来，不耐地仰头望去，结果直接撞进一双从容微笑的黑眸。

燕裴：“…………”

此时霍娴正枕着后脑勺懒洋洋地躺在粗粝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松叶将她的身躯遮盖住，要不是她突然整这死出燕裴还真没注意到她，仅仅几秒他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原地站起来。

‘杨乐’正打算抬头看看燕裴刚刚在瞧什么，就被燕裴冷声打断：“看什么，你没被雪砸过？”

‘杨乐’：“？”它忍住脾气跟他说了那么多，他脾气说变就变，人类真的是一种又麻烦又脆弱又多变的物种。

燕裴抬脚走回洞里，外面冷死了，她爱挂树上就继续挂着吧，偷听他讲话，霍娴这个混蛋，她刚刚肯定在笑他，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