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
燕裴整个人晕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霍娴把他翻回来,给他盖上被子。
燕裴阖着眼眸,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闻言嗓音懒懒散散的:“…她没模仿到精髓。”
霍娴挑眉,躺到他旁边,好奇道:“什么精髓?”
燕裴沉默了好一会,缓缓睁开眼,注视着霍娴,她正兴致勃勃地满眼期待地望着他。燕裴翻了个身背对她。
“那股急色急财的气质。”燕裴说。
霍娴:“………………”
霍娴:“…我是正人君子,不爱财不好色。”
燕裴懒懒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你把放我腰上的手拿下去。”
霍娴手猛地收紧,把他拉到怀里:“没门。”
燕裴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弯着唇渐渐入睡。
还有那股独一无二的得寸进尺的霸道。
他只见过她对外人冷淡的,就没见过对他冷淡的。
……………………
杨乐看着从食堂开始就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人,有点瘆得慌。
从食堂到医院,又从医院回到食堂,现在都下班回寝室了他还跟着他,从头到尾还一言不发的,杨乐实在忍无可忍了。
“……燕……燕医生,我真的没想过……杀你啊,你找错仇人了,别再跟着我了,我真的害怕啊?”杨乐颤抖着嗓门解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燕裴双手插着口袋平静地站在杨乐宿舍门口。
“我知道。”燕裴说。
杨乐盯着面前说知道的人,腹诽道:那你怎么不走?
不过这话他不敢直接说。
杨乐迟疑地望着燕裴,问道:“那燕医生你知道的话,你宿舍在楼上,我上班一天了要休息,累了。”
燕裴半步都没有挪动,他打量着杨乐,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问道:“杨医生,你宿舍里有藏人吗?”
想到昨晚那个一模一样的“霍娴”,燕裴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杨乐应该也是遇见了同样的情况。
只是霍娴不想告诉他,那他就自己来找真相。
杨乐:“………………”
“……燕医生,你不要污我清白啊?我身家干干净净,在老家还有未婚A呢?你这样说万一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传出去了,我名声扫地啊!过年回家还怎么解释?”杨乐匆忙反驳,面上已经有了点不爽。
燕裴整个人依旧淡淡的,看向一脸不明所以的杨乐,解释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一口咬定是你要杀我?而不是其他几个人?”
杨乐浑身一滞,猛地抬头凝着燕裴,别说,他还真没想过。
“所以……是为什么?”杨乐哑着嗓门问。
燕裴观察他好一会,见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撒谎,于是耐心解释清楚,把他看见杨乐大半夜去苏和家的事说给他听。当然其中关于他本人自己在现场的话都被润色成了过去给苏和看病。
杨乐听完,整个人后背发凉,寒意短短几秒肆无忌惮地串上十指十趾,他感觉自己脑子突然嗡嗡的叫嚣,头昏目眩得厉害,抖着腿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边才勉强站住。
杨乐眉毛拧成毛毛虫,他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燕裴,唇瓣嗫喏:“……燕医生……你确定在苏和家看到的是我?”
燕裴:“之前确定,现在不确定了。”现在他感觉有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杨乐’躲在暗处。
杨乐猛吼,几乎精神崩溃:“可我真的没去过苏和家啊?你说的那些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真的没有去过。
燕裴淡定道:“那你那半个月都在干什么?你能清楚地说出来吗?除了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这种广泛性的内容,你还能有点细节性的记忆吗?”
杨乐闭上眼睛回想,却感觉头疼欲裂,他想不出来。
杨乐低头,泄气道:“……我没有一点记忆。”
燕裴锁着眉:“还记得那天你给我发了一条求救消息吗?你现在还能想起来你当时是在哪里吗?”
杨乐脊背顺着墙壁滑下去,一屁|股坐到地面,抬手撑着脑袋:“……我真的,一点也想起不来。”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恐惧起来,惊觉自己对那段日子竟然没有一点细节性的记忆。
燕裴其实对于杨乐没能想起来什么这事不意外,他要是有记忆昨天也不至于跟霍娴聊去哪玩那事。因为那个“杨乐”整个人跟块没情绪的木块一样。
燕裴站在原地:“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下面我打算……”
话还没说完,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乔桥跟里面走出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将视线从坐在地上的杨乐身上收回,睨向杵在走廊中央的燕裴,讥讽道:“燕裴,来到依克苏你也不收收自己的脾气,在学校欺负同学就算了,跑这来了还欺负同事,你还真当自己家了?”
燕裴侧首冷凝他,轻笑道:“如果你说的欺负同学是‘比赛上把人怼哭了’这种没意义的事,那我确实很爱欺负人,我记得你们组输得挺惨的。而且……我好像还记得有人输了趁乱耍赖,直到今天也没接受惩罚。”
当年比赛前乔桥在学校论坛上豪言壮志宣布自己一定能带着组员把第一名拿下来,还在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的前提下,擅自在学校论坛上说他已经接受了挑战,逼他参赛。
失败者要接受穿着裙子在学校溜一圈的惩罚,还要发朋友圈集赞。
乔桥那段时间带着组员每天不是流连在研究室就是图书馆,看起来对比赛的结果势在必得,要不然怎么会下那种孤注一掷的赌注?
但很遗憾,他也不想穿裙子,奈何组员跟不上,所以他比赛前每天都把人都带回家一起温习功课。
那段时间霍娴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放学回家都臭着一张脸,他还以为是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了吵到她了,于是把房门关上。结果每次开门都能看到她,还是臭着一张脸。活像他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反正一直脸臭到他们比完赛拿第一。
但乔桥耍赖了,转头在学校里散布他是靠‘睡’才获得了评委老师的一致票数,这事当时在学校论坛上吵得轰轰烈烈,因此乔桥并没有穿着女装绕学校溜一圈这事也没人关注到。
不过他对这种流言蜚语从来都挺不屑一顾的,毕竟那只是别人的说法,于他而言并不重要。因为当时也没人真的敢舞到他面前来说。
一群于他毫无干系的人的胡言乱语,既然没人敢跑他面前指名道姓骂,只敢在背地蛐蛐的话,他索性就不承认是在说他了。
要是每个人说句话他都得破防,那该有多累啊!
鬼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又是骂的谁…
但他倒是听说乔桥比完赛后在外面似乎惹了什么人,被人塞麻袋里揍了一顿,腺体信息素都被|弄紊乱,整个人半生不死地进了医院。
之后乔桥从医院回来老实了很多,见他都自觉躲百里开外。鬼知道他发什么癫。
乔桥听完燕裴的话,脾气被点燃,攥着拳头呵道:“燕裴,你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燕裴收回目光:“你这副一无是处的样子令我大快人心。”
他现在没心情跟乔桥浪费时间。
乔桥:“……你。”
他气不过,但是杨乐是死是活也不关他屁事,他抬脚就回去打开宿舍门,巨大的砰的一声门开上又关上,地板都跟着震|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