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这药膏是半透明的乳白色,需要现在掌心,以人体的温度化开,才能涂抹到身上。
在吸收之前,需要轻轻拍打,按摩,帮助吸收。
整个涂药的过程很慢,但伴随着药物的涂抹,祝奕焦黑的伤痕很快好转,重新露出白嫩的肌肤。他身材不错,腹部肌肉线条明显,涂抹腹肌时,祝奕的动作尚且顺畅,但抹到胸口,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自己给自己涂抹药膏,总像是……在摸自己的胸口。
而且,还是当着师父的面儿。
祝奕动作越来越慢,脸也越来越红,手指略过胸前两点,他微微一顿,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手,抬头看向江桁,“师尊,我涂完了。”
“恩?”正仰头看着头顶合欢花的江桁终于低下头,“好了吗?好了就回去休息吧,既然伤势没有痊愈,那还是要多休息的。”
“师尊……”
祝奕这才发现,江桁一直在看头顶的合欢,根本没有看他。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两人周深,江桁一拍袖子,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师尊!”祝奕连忙起身,“不算打扰……”
江桁却摇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明日见。”
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祝奕一个人,站在合欢树下,怅然若失。
“啧啧……”
江桁走出去一段距离,忘川才从他身体里出来,感叹道:“你们这师徒关系可真好,大半夜坐在树底下,摸来摸去。”
江桁翻白眼,“我只是给他涂药,挺正常一件事儿,你怎么说的这么奇怪?”
忘川道:“那你是没看到你徒弟的眼神,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江桁皱眉:“没看到。”
他光顾着看头顶的合欢树了,心里想着,这味道不错,可惜合欢树花期很短,倒是可以采集花朵,制成香料,就可以一年四季享受。
忘川忽然被噎了一下,半晌,道:“算了,反正你只觉得他好的不行。”
江桁蹙眉,他倒不是觉得徒弟好的不行,只是忘川所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他自然是不会听到心里去。
不过,另外一件事,却是叫他很在意……
祝奕到底有没有见过自己皮下的真容。
这件事对江桁来说很重要,得想办法试探一下。
想到忘川一直以来的说辞,江桁道:“你为什么觉得祝奕不对劲?”
忘川道:“这还要我觉得?你看不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跟你说话的语气。”
江桁皱眉,还是不相信江桁说的。
忘川道:“你不是也怀疑他看到了你皮下的真身,不如,试一试他。”
“怎么试?”
忘川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江桁听完,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忘川,我才发现,原来你是个变态!”
被江桁这样说,忘川也不太自在,掩饰性地轻咳两声,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了?”
“想……”
江桁犹豫片刻,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
第二日,是灵源山下山采买的日子。
一早,江桁就将祝奕叫到跟前,对他说:“为师有些想念淮城的神仙酿,你下山时,去买一些。”
这种吩咐稀松平常,以前江桁有什么想要的,也会吩咐祝奕去买。
祝奕自然答应下来。
祝奕一走,江桁就跟在他身后下了山,赶在他之前来到淮城。
淮城不大,却很繁华,江桁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凡人。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尤其是还以自己的本体出现。
忘川道:“你整天穿着个又丑又圆的皮套,到底图什么?”
江桁岂能告诉他,只说,“你别管,反正跟你没关系。”
两人这两天略微有些冷淡,因为忘川坚持说祝奕不对劲,江桁不认可,他们每逢讨论这个问题,必定会吵起来,以至于都不怎么说话了。
忘川听到江桁怼他,便道:“只等你徒弟一会儿露馅,你就该给我道歉了。”
江桁也不承让,道:“那要是我徒弟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不是轮到你给道歉了?”
忘川不说话了。
“你想赖账?”
忘川还是不说话。
“你什么意思?说我徒弟坏话,还敢做不敢当?”
结果忘川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