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隔空对完信息,张旭神情复杂,板着脸捏了捏眉心:“……都是什么事,好好的又得这种病。”
柚绮想起许篱筱也不舒服:“许篱筱呢?你说给她看看,没事吧?”
“……”
见他不回答,赵珂急了:“张叔,筱筱呢?您说话啊,她是不是出事了?张叔!”
“她有喜了。”
柚绮恍惚了一下,身边人懵了一瞬,跳得像满山窜的猴子,兴奋地来回踱步,叽里呱啦个不停,恨不得立马昭告天下。
“欸,你说我是不是该买点小孩子喜欢的玩具?要不我自己做?男孩还是女孩呢,嘿嘿,男孩像我,一定又聪明又帅,女孩就——”
“别蹦哒了!”柚绮乍地呵道,“先把自己摘干净,万一染一身病回去怎么办?”
“对对,那我们先在后院住着……”他激动地不住碎碎念。
张旭觑突然变脸的人一眼,没说话。
此事迅速传遍村子,纵然隔离及时,但也许是有潜伏期,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相似症状,体弱的先撑不住,这病又不敢去镇上,好几个人已经不治而亡,家人哭得肝肠寸断。
柚绮和赵珂运气好,接触时间短,观察了几天没有任何症状,终于稍稍放下心。
文状抢救及时,目前还活着,只是没了意识,张旭跟着李景鸿和钱业组织村民建立隔离区,无病的住一边,有病的按严重程度划分,而后寻找源头无果,只能先集中精力试药。
许篱筱对草药了解不多,赵珂不愿意她冒险,天天当成宝贝供着,哪儿也不许去,他自己则遮面去照顾文家,偶尔帮村长去镇上买药。
柚绮负责查此前都有哪些异常的事情,同时替许篱筱安胎,她盯着对方还没显怀的肚子,觉得神奇,这里面居然有个人,便俯身碰了碰:“你要留着?这关头可顾不上他。”
“我的孩子……舍不得。”许篱筱明白她的担忧,她自己在知道时也想过要不要打掉,可看见赵珂傻子一样的笑容,突然就犹豫了。
“……生了孩子你就会被束缚住,外貌,身体,人生。”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不愿意,却要为了男人的想法生。
“可他是个生命啊。”许篱筱按住肚子上的手,抬头对上柚绮茫然的眼神,“就在这里。”
女性是很伟大的,柚绮一直都知道,不仅是因为她们能孕育生命,更因为她们明知代价,却依然愿意踩着刀山火海,一步一个血印地朝着不归路而去,赌上全部。
把一生托付给一个男人是赌,生孩子是赌,养育一个孩子亦是赌。
她们赌人品,赌性命,赌运气,每做出一个决定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这一点很多男人都比不上。
柚绮失语,抽出手拉下斗篷遮住脸,转身道:“随你吧,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药。”
一直游刃有余的人灰溜溜地逃了。
她换上便装,赶着牛车沿山路入镇,满脑子都是许篱筱坚定的眼神和坦然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信任何一个男人,结了婚可以离,生下孩子却无法塞回去,如果有朝一日后悔,谁都救不了。
到了镇上,她找到街上最大的药堂,进去发现已经有两个客人了,一人托着昏迷的同伴,瘦成尖脸的大夫拖长调子道:“——就是心火旺,没什么大碍,按方子抓药就是,放心,蒋家的人我都熟,骗不了你。”
忽瞥见来了个姑娘,他招手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来了就进来,赶紧的,我等会儿要关门了。”
傲慢至极。
柚绮将村里人的症状描述了一边,大夫越听越皱眉:“瘟疫?不对,瘟疫的规模该更大……”他一瞪面前的少女,捂着嘴嫌弃地连连挥袖,“这种病你来镇上干什么?!想害死我们吗?!”
“……”她这段时间都没接触病人,加上系统庇护才敢入镇,可惜对方肯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