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里面,赶紧的吧,等会儿那位爷还要见她。”蓝鸢轻推她一下,折身便往姐妹处去,估计有好些悄悄话要讲了。
“……”柚绮不知所措地站在花格门外,低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现在是女装没错啊,难道在做梦,梦里长出来了???
她石化了。
“请进吧客人。”里面的人忽地出声,把她吓回了神。
柚绮深呼吸几次,安慰自己也算成功潜入敌人内部,抖着手推开虚掩的门。
门后有一层粉纱,撩起便香风萦绕,胭脂和燃烧的香料相佐,竟不刺鼻,反而解了腻味。
屋子里摆设简陋,只有角落的桌子和两根凳子,中间空了一大片,再往右,就是遮了好几层纱帐的双人床了。
红芙盘腿坐在床上,曼妙身形随着薄纱起伏隐约浮现,头饰叮叮当当地脆响,似在催促两人及时行乐。
柚绮憋了半天,最后只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误会。”
女子不答,一阵窸窣过后站了起来,纤纤玉手掀起烟云中的红纱,最先伸出来的是白皙似玉的赤足,脚踝处还有一个金环,宝石镶嵌,活色生香。
纱布撩起一角,丝绸般的乌黑长发盘在脑后,用珠簪流苏固定,胸前留了一缕及腰发丝,与雪似的肤色相互映衬,配上大红的拖地长裙和眉心朱砂,美得不可方物。
柚绮一时看愣了,刚才在楼下没看清,这么就近见了,简直是可以无视性取向的存在。
但也只是理论上,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方裸露出来的皮肤,只得干笑道:“姑娘真误会了,我不是来做那档子事的……”
“是不满意奴家?”声音流水般悦耳,红芙缓缓迈步上前,水葱似的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殷红薄唇张合,香气四溢,“奴家会的很多,来的客人没有不满意的,您给了赏钱,奴家自会伺候好,男也好,女也罢。”
柚绮如被浇了桶冷水,彻底清醒冷静下来,她刚刚被美色冲昏头脑,一时忘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么美好的女子竟被逼到要如此糟蹋自己的地步,巨大的悲哀感油然而生。
她抬眼直视始终挂着招牌笑容的红芙,认真道:“不愿意呆在这里的话,跟我走吧。”
只是一个人的话应当还能安置下来。
“嗯?”红芙愣了愣,意外过后好笑地转身拨盖添香,“您说笑了,只是一根簪子的话可买不了奴家。”
“……”果然是跨服聊天,柚绮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起替人赎身的想法,“……算了,我还有事……”
“客人莫急,奴家收了赏是不会赖账的,虽然买不了奴家这个人,但一夜总是够的。”红芙就着添香的长勺挑起肩衣,露出大片雪白。
又来!
柚绮疯狂后退,直往门口缩:“……不了,簪子就当送你了,不算赏。”
“客人这是要拒绝奴家?”美人伤心地掩面轻泣,“奴家倒不好这口,也不是有心要收簪子……”
那你还我!!
柚绮心跳快得不正常,脸红得像蒸熟了:“我真只是想还你帕子,簪子不值几个钱,你拿着就好,我不要了……”
“是奴家长得不够美,不符合心意?”红芙步步紧逼,直将人抵到了门上还不停。
柚绮退无可退,鼻间香味更浓,连那轻言细语都近在耳廓,她失声叫出了气音,砰地打开门狼狈地冲了出去,独留哑然失笑的美人在原地。
“……”红芙抚了把耳边的碎发,垂眸轻笑,“……真是疯魔了。”
像在说自己。
蓝鸢被慌不择路的人撞了一下,疑惑地走到门口往屋里看了一眼:“怎么还把人吓走了?那簪子买你一夜可够呛,突然要招个女客,我还以为你真看上了。”
“没什么,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红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犯了恶趣味,可能是不想白收东西,也可能是心血来潮,又或者只是偶然见到个不一样的人,想捉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