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去周围打探一下情况,屏蔽器别关。”
【好的。】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没抓稳晃出些水渍,他察觉到什么抬头看来,檐上空空如也,捕了个空。
妻子跟在后面,手里还在清杂乱的线团:“怎么了相公?”
男人放下桶锤了锤腰,摆手道:“没事,最近腿脚越发不利索,也不知道怎么了。”
“老大夫怎么说?他是咱们村里最懂药理的。”女人替他揉了揉腰背,“实在不行就去镇上,上次攒着科考的盘缠还没用,刚好拿来治病。”
“镇上那些都是骗钱的,前两天买东西顺道去了一趟,药价比单独买贵了好几倍,不看病又不给买。”男人颓丧地摇头,“科考的钱留给初衫以后赶考,我是用不上了。”
妻子闻言叹气道:“也是白费了你这一肚子墨水,天下不太平,战乱刚定,不然早早儿去了京城,你也不用困在这里。”
一语刚了,隔壁的人也出来了,一进院子便看见夫妻俩在闲聊,便隔空打了个招呼:“文状,起这么早,又要去教书了?村里的孩子没几个乐意学,依我看算了。”
“我看就有愿意听的。”文状不乐意听这话,他撇嘴嚷道,“我家初衫和赵珂那小子每天都来听课,那劲头不输我当年!”
“得了吧,初衫也就是被你摁着不敢反抗,魂儿早就飞出去了!”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赵珂都多大了,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天天往许家跑,哪有空听你吹?”
“张旭,你就非要找我的不痛快吗?跟个神棍一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告诉你,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文状不服气地指着对方鼻子唾沫横飞,“拿着你的那些算命的玩意儿滚远点,别带坏了我家初衫!”
“我算命赚得可比你那点微薄收入多!”张旭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抚着半长的胡须,挺拔的身姿配上抬头挺胸的模样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教书没人来,饭都吃不起吧?还得下地干活!唯有读书高?哈哈,那也要能养得活一家子,不是想当状元郎,怎么连大山都没出去?”
冷嘲热讽。
文状指着他动了动嘴,胡须颤了几下,一个字没憋出来,他忽地捂着心脏直吸气,被妻子拉了好几下才站稳,气得眼眶发红。
“……你、你不就是嫉妒我家庭美满,气不过吗?”他急狠了,说话也尽挑戳心窝的刀子,“你媳妇生下女儿就撒手人寰,你也算着了?一个人拉扯这么大终归也要嫁出去,我看你到时候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张旭哼笑一声,半点不急,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算,居高临下地看着连站都费劲的人:“我自己怎么样不知道,倒替你免费算了一卦,大畜卦,孤独终老啊哈哈哈——”
他大笑着挥袖,游刃有余地跨步出院,人都看不见了却仿佛还能听见那阴魂不散的笑声。
“他、他……”文状浑身发抖,两眼瞠圆得快凸出来了,人不住地往后倒,妻子赶紧扶他坐下,轻轻揉着胸口,隔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们吵了半辈子,何必呢?这么大人了,你总放不下书里的东西,他也是看不过去……”怕又刺激到丈夫,女人闭了嘴,突然想到什么欸了一声,“昨天村长说那个永生门能治病,要不我们试试?总拖着也不是办法,搞不好真行呢?”
“……”文状平复情绪,坐在井边的石头上低头思忖,须臾后连连摇头,“那个不靠谱,没先例的事总是漏洞百出,没人以身试险谁敢乱吃药。”
丈夫不同意,女人也没再坚持,招呼门口的儿子先回屋,谨慎地将人扶了回去。
柚绮躲在墙后看完了全过程,她背靠墙,双手抱胸,指尖点着手臂:“……看来村民也不是铜墙铁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都不需要磕一个出来,自身就裂纹遍体。”
0821又发问了:【为什么?】
“是人就会有弱点,打在软肋最痛了,那两个要搞事的刚好掌握着村里所有人的信息,逐个击破易如反掌。”
她仰天长叹:“难办啊……”
可惜难办也得办,为了和敌人同步,柚绮花了一天时间在村里初步收集了所有人的相关信息,整理成册,方便随时阻止邪教传播不正当思想。
她躲在山间林子里,借月光翻阅着资料,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动,也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动手,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差不多了。”书页啪地合上,柚绮晃着花20积分换来的自书卷,心道系统的道具还真有点用,自动编排录入收集的信息省了不少事,“明天得来场闭卷考,只要信息无误,我们就有对付他们的资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