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悦微微挑眉,她从刘捕头话中听出了浓浓的不满。
想想也是,钉子户嘛,官府的工作也不好做。不过沐阳县衙按陆轩启的意思行事,这就值得深思了。
证实了菱欢是方家丢失的女儿,再到陆轩书院周围,她们心中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秦安悦注意着菱欢的状态,见她不停地回头看书院,便勒马停下等着她。
菱欢望着早已看不出民舍模样的书院,企图从那深深庭院中看到些儿时的记忆。可什么都没有,隐隐传来的琅琅书声打破了她所有的念想。
她回过头,看到秦安悦和捕头刘烬川都驻马等着,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看了书院好一会儿了,赶紧催动马匆匆追上。
秦安悦轻笑看着菱欢满含歉意的目光,柔声安慰:“没关系,等事了了,我们再去里面逛逛。若你想,帮你拿回来也未尝不可。”
菱欢弯了弯眉眼,轻轻点头。
小姐待她太好了,虽然小姐说过不该感谢恶人,但她时而忍不住想感谢命运,让她因祸得福进了靖国府,遇到了小姐和一群善良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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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
易衔霜第四次喊江铭翰没得到回应时终于忍受不了,啪的一声将案卷拍在他桌子上,吓了他好大一跳。
江铭翰疑惑抬眼,入目便是易衔霜满眼的火气,隔着张桌子都感觉灼人。
“江司使!”易衔霜两手撑着桌子,咬牙切齿地瞪着江铭翰,“你昨晚到底睡没睡?今早一来就走神,大家叫你不是三四声不答话就是答非所问,实在不行将秦小姐叫回来吧!省的你干活总失神。”
江铭翰瞪了眼他,站起来往外走:“胡说什么?活太少了?”
易衔霜跟在他身后狂翻白眼,大清早江铭翰一进来就让她派人去协助秦安悦,还特意嘱咐找个女捕快。
说什么秦安悦性子内敛不喜欢和外男接触,她也跟秦小姐相处过一段时间好吗?秦小姐明明行事洒然,不拘小节,哪儿来的内敛?
二人匆匆前往监牢审讯室走去,易衔霜语速飞快介绍着案情进展:“今早那仵作说了一些信息,我已经派人去查准确性了,他想见管这事的人……”
江铭翰抬手打断她,说起别的事:“你去将轩启书院万昭序失踪一案贴出告示,悬赏线索。”
易衔霜眉头紧皱,上下打量着江铭翰。
这几日她跟着江铭翰学到了很多,感觉这个京城的贵公子本事不错,从心底尊敬,可今日他的行为一次次让她无语,尤其是现下这个。
“不行!”易衔霜断然摇头,“此举会引发民众的恐慌,而且沐阳本就是畏惧外来者,此事若不压下,他们肯定会想到是你们的到来导致的,我们更加难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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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悦等人停在了一户小小的庭院前,院内只有两间房,像是随时都会倒塌,墙皮斑驳地上却是干净。
从外面看去这是个很贫穷的家庭,一切用具都是木质或者草编,檐底挂着两串野菜,大有靠山吃山的样子。
“万嬷嬷原先是做什么的?只有她一个人住吗?”秦安悦翻身下马,问刘烬川。
“是她一个人。”刘烬川是土生土长的沐阳人,对各种事如数家珍,“她父母死的早,一直养在兄长家,后来不愿成婚,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与兄长家断了联系。她心肠硬的很,兄长死后都没见他去上坟。轩启书院办成之后她就一直在里面洒扫,钱也不少,谁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秦安悦点头推开门进入院中,一条石子路分开了两边小园,其中种这些花草蔬菜,为破烂庭院增了几分生机。
“她与方晏章有关系?”话是问句,但秦安悦心中已经笃定。
这个院子不大,摆设不多,却极具美感,每一块花圃中花的颜色相映相和,连路上摆的草笼都是设计好与周围景物相称。
刘烬川没有答话,垂眸去前面查看房内。
秦安悦叫住了她:“刘捕头不必掩饰什么,我不知你们为什么对方家避而不谈,但我既问了,定然是查明了。”
刘烬川的手搭在门边顿了顿,转过头躬身告罪:“秦大人赎罪,不提方家是沐阳共同的约定,属下实难违背。”
秦安悦轻笑,非常善解人意:“因为什么我自会去查,也不强迫刘捕头说什么。”
刘烬川沉默着往旁退了半步,方便秦安悦过来。
秦安悦从她身边走过,推开了房门。
刘烬川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她的反应已经证实了秦安悦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