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展现自己才艺的舞台并没有设在一楼,而是在二楼正中间。二楼皆是雅间,装饰奢华,连楼梯的墙上挂着的都是名贵字画。
三楼则是美人休息的场所,若非美人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四人来得甚早,虽说有人来得更早,在暖玉楼开门前便候着,但此刻他们的位置也算不错,在前排侧方。
雅间在月前就已经被预定完了。
四人刚坐下,等着开宴,一饱眼福,却又有不长眼的人上前找事。
“哎,哪来的下贱人,赶紧给本少爷滚开!”
祁望舒抬头一看,哟,还真是缘分不浅。
此人正是那日在客栈胡搅蛮缠之人。
只是,当日他应该是一个人提前来了渡锦,如今他的跟班儿也来了,其实倒显得很足。
显然,此时这男子也认出了四人,语气中的不善更甚:“原来是你们,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公子,这位置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让我们走。”裴云策还在极有教养地和他讲道理。
“凭什么?就凭老子爹是京城户部侍郎。”男子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这样带着仆从气势汹汹地站在祁望舒桌前,早就引了不少人侧目,还大张旗鼓地说出自己来历,围观之人都在窃窃私语。
祁望舒看了看四周,第一排中间几人,衣物材质都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桌侧放着的长剑也应是出自名家之手;第一排右侧几人皆是威严长者,坐姿端正,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
而他们四人,年纪轻轻,两名女子两名男子,衣着低调,看起来是最好惹的。
闻言,宋娇娇笑了一下:“怎么,户部侍郎的儿子就可以随意欺压百姓了吗?”
“老子说可以就是可以,你们不动是吧?”男子冷笑一声,“给老子上!”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仆从拔出剑就往前冲过去。
楼内老鸨见状,也不再看热闹,急忙跑过来:“不要打啊,别打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冲了上来。
裴云策示意祁望舒他们不用动,他安然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指尖轻点茶杯里的茶水,反手一弹,便轻松将一个仆从定在原处。
他就这样在自己的位置上,施施然地重复这个动作,他们却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
暖玉楼内人本就多,男子并没有带很多仆从,只带了六个随他出行。
男子眼看着自己的仆从全部都被裴云策定在原地,目瞪圆睁,“你……你……你别动啊你别动。”
他眼看着自己的底气全都被定住,再次灰溜溜地离开了。
徒留下被定在原地的仆从们面面相觑。
裴云策只定住了他们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自会解开。
那老鸨,倒是看得目瞪口呆,急忙走了过来,招呼着身边的小二:“快给这桌再上几个菜,多谢公子,若是真在我这暖玉楼里打起来,别说今日的谢客宴会被毁掉,我这楼内的陈设怕是也会被毁了大半啊。”
想在想起来刚才那剑拔弩张的画面,老鸨还心有余悸。
“没事。”裴云策礼貌示意。
“你会的还不少。”祁望舒淡淡道。
“我师父多,学的杂,都略懂一些。”裴云策解释道。
他自小便没了父母,流落在外,吃百家饭,后来被老毛叔捡走,大一点后,他就出来自己打工,结识了不少人,拜了很多师父。
“酉时到,开~宴~”
酉时一到,二楼便有人喊了“开宴”。
桌子上的前菜被撤了下去,真正的佳肴这才端了上来。
二楼正中的舞台也来了美人表演。
丝竹声渐起,十余名舞姬鱼贯而入,身形纤细,腰肢盈盈一握,白纱襦裙上系着金玉腰链,随歌起舞。
歌曲渐入高潮,一名舞姬走到台侧挥毫泼墨,一名歌姬走到台中间,唱出所写之诗。
此诗是去年在暖玉楼的谢客宴上,一名文人所写,被暖玉楼选中,单独为其做了新曲子,成为今年开场之诗。
诗成后,舞姬足尖轻点,踏上雕花栏杆,将墨卷凌空一展,台下所有人都可亲眼见到舞姬所写:金樽倾尽千杯醉。
“愿诸位,不醉不归。”
满座轰然叫好,争相竞买此墨卷。
“我愿出三十两购得此诗。”
“三十两算什么,五十两!”
“一百两!”
暖玉楼早就预料到此场景,老鸨站在一旁:“一百两一次!”
“一百两两次!”
听到此,有人直接解下了腰间玉带:“我这玉带可值八百两,这墨卷,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