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激怒了似的,发出尖锐爆鸣声。
孟良才不听她叫完,反手一剑捅进女人腹腔,把她也钉在地上。
女人拼命的扑腾翅膀,她两臂的翅膀羽毛展开至少有两米宽,每一根羽毛的边缘都很锋利,如同一把把匕首,杀伤力巨大。周围的笼子纷纷被她打翻,露出底下五颜六色的各种鸟类。所有鸟都有一对诡异的漆黑的眼珠子,此时都和女人做着同样的动作,瘫在地上,肚腹朝上,双翅展开胡乱扑腾,仿佛在垂死挣扎。
孟良微笑着拔出背后背着的桃木剑,一剑削掉了她一只翅膀,她翅膀断裂处也喷射出大量血,只是和那只死鸟一样,也是诡异的绿色。
墨绿色的血喷洒的到处都是,散发出更浓烈的腐烂味。
断翅斜飞出去一段距离,被薛冰怡的植物围墙挡住,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翅膀长在女人身上时,羽毛是富有光泽的血红色,仿佛能滴出血来,然而一断落,羽毛立刻褪去光泽和色彩,变成了暗淡的黄褐色。
女人骤然被断一翅,痛苦程度不亚于人断一臂疼的浑身痉挛,另一只翅膀更加疯狂的扑腾起来。
在巨大的痛苦下,女人似乎更加难以维持人形,异化更严重了,两条腿缩短变细,裤筒松垮的垂下去,两只尖锐的鸟爪子露出来。
孟良把桃木剑抵在女人仅剩的那只翅膀上:“安静点。”
孟良的声音不大,但是女人立刻听话的噤若寒蝉,再疼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孟良回头看了一眼薛冰怡:“学会了吗,这才叫威胁。先给她吃点苦头,让她相信你能做到,再提出要求,你刚刚那样太心慈手软了,她绝对不怕你。”
薛冰怡:“……”
薛冰怡点头。
孟良暂时放过了女人,看了看断翅,评价道:“原来是只麻雀儿。”
“麻雀也想变凤凰,哈?”孟良重新把目光挪向女人。
女人肚子上开了个大口子,胳膊也断了,绿色的血汩汩流个不停,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小声说着什么。
孟良剑尖一扬,挑起她蒙面的红帕子:“嚯。”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红帕子下面变成了一张尖尖的鸟嘴,女人脸颊两侧也覆上了鸟羽,此时她身上唯一像人的可能只有半个脑袋了。
孟良嫌晦气的把红帕子甩回去,扔在她脸上盖住那张怪物一样的脸,终于扭身正对着几人,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婷婷正要理直气壮的反问她怎么在这里。
孟良已经开骂了:“要不是我正好经过听见薛冰怡的声音,还有感觉到熟悉的灵力波动,再晚几秒,你们是不是打算一起把自己献祭了?”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来凑热闹?”孟良扫视了一圈,“张睿昊人呢?薛冰怡来了他没来,不可能吧。林星宇也没来?算了,没来才安全。”
然后她又看向黄毛和路子、庆哥:“你就带了俩人来?”
“他们都来了!”虽然被孟良颠倒黑白的批评了一顿,赵婷婷仍然理直气壮的质问道,“你偷偷跑出来玩不带我们!”
孟良顿了顿:“我是来玩吗?我是来办正事的……”
“等等,”孟良忽然反应过来,“他们都来了是什么意思?”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秦优也来了?”
赵婷婷轻微心虚:“我们没叫他,他是自己跑出来的。”
黄毛被按着强制抹了一身绿色的腐臭味尿血,此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闻言强打精神,举手回答:“秦神跟着我们来的。”
孟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才是活爹啊,你们带他来干什么!……”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好像有一群人在沿街搜寻什么一样。
孟良警惕的听了听,立刻道:“我得先走了。”
“不管谁问起来都说没见过我!别给我惹麻烦!也别给自己惹麻烦!”她把桃木剑归鞘背在背上,一把拔出插在女人肚子上的铁剑,走之前匆匆把话撂下,“你们不要胡闹,趁早回去。血月夜乱的很……”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薛冰怡布置下的植被屏障忽然被人从外部用蛮力破开。
一个戴着白色微笑面具,头顶狼耳,身着甲胄的壮汉掀开刚刚被砍断的植物枝条,探进来半个身子,四下打量了一圈,手上比划着恶声恶气的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小姑娘?背着两把剑,一把木剑,一把重铁剑。”
巡逻的守卫问话时盯着摊子后面坐着的丝巾遮面的人,似乎是摊主。
摊主没理他,倒是她旁边跪姿坐着的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姑娘回答他:“什么姑娘?我们忙着做生意,哪会注意外面什么情况?”
守卫用手里的长枪四处扒拉周围的植物,似乎在翻找什么:“做生意弄这么厚的植物挡着干什么?”
摊子前面坐着的三个男人应该是顾客吧,其中一个染了黄头发的卷毛不耐烦的催促摊主道:“你到底卖不卖?这人不会是你找的托吧,故意来搅局的。”
守卫置若罔闻,从植物间挤进来,径直四下翻找。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戴着白色微笑面具的,头顶上是不同种类的动物耳朵,其他几人没进来,嫌弃里面空间太小了。
“怎么一股腐烂的味道?”守卫边用长枪拨开堆在一起的笼子,还想掀起上面的红布,“你们是卖什么的?”
那个戴着半面面具的姑娘坐不住了,有了个起身的趋势,被丝巾遮面的拦住,只好仍然跪坐着嚷嚷:“你们怎么乱翻别人东西啊!”
守卫一掀开红布,看见一群双翅张开,两腿蹬直的死鸟,吓了一跳。
三个顾客中的一个寸头嗤笑一声,冷冷开口:“标本罢了。”
守卫有点羞恼,不肯承认自己被标本吓到了,接着挥舞着长枪,把最大的一块被植物遮挡住的鼓包砍断:“那这里面是什么……”
守卫吓得没拿住手里的长枪,当啷一声长枪掉在地上。
里面是一具鸟妖的尸体,羽毛凌乱的支棱着,开膛破腹,从它肚子里长出来茂盛的植物,花朵开得生机勃勃,花香也掩不住那股腐烂的味道,混杂着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
守卫干呕一声。
“看够了吗?”丝巾遮面的摊主终于开口了,听声音年纪不大,冷冷道,“上一个来捣乱的已经被做成我的花肥了。”
守卫吓得夹紧了垂在身后两腿间的狼尾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