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看不太清,不确定是不是一个人,也许只是她太累了眼花了,不过想起来之前赵婷婷晚上去三号楼楼顶吸收月光“补魂”,尽管今晚没有月亮,孟良还是直觉这件事值得她上去看一眼。
孟良把用符纸缩小的木剑取出来,揭掉符纸,把剑抛起来,自己也跳上去,御剑飘摇而上。她小心翼翼的贴着臻善楼的阴影飞上去,尽量不让楼上人发现自己——如果楼上真的有人的话。
孟良在几乎和楼顶同一高度时御剑停了下来,侧身躲在楼顶一堆杂物后面,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除了风声,没听到任何声音。孟良歪了歪头,她刚刚看错了?连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估计是看错了吧。
孟良御剑上了天台,天台上和他们白天离开时一模一样,地上还残余有白粉笔画的阵……等等,他们白天离开时,天台上有这堆杂物吗?孟良猛地看向刚才她藏身的地方堆得东西。
只是一些板子罢了,太阳能板吧,可能学校今天刚运上来的,还没来得及装上吧。孟良松了口气,她真是太紧张了,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孟良笑了笑,刚准备御剑下去,忽然被人从身后制住。
来人没有锁住她的脖子,而是分别攥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在身后反剪。孟良踩在脚下的剑也被对方同时踢开了,孟良落在地上,稳住脚步,突发状况却并不惊慌,评价道:“阁下是第一次做这种行当吧,缺乏经验,没人教过你应该锁住脖子吗?”
背后是个男声,听不出来确切的年龄,带了点笑意:“受教。不过孟小姐似乎很擅长符篆之道,鄙人不敢轻敌,只好亲自确定两只手都无法腾出空来用符纸,得罪了。”
想骗对方松开自己的手,好趁机用符的孟良没想到对方这么了解自己:“……”
身后的人身上活人的气息很淡,几乎没有,但也没有死气,不是死人,没有魔气、没有妖气、没有鬼气、没有怨气,孟良简直莫名其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背后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孟良缺乏对于未知的恐惧,因此还算冷静,想了想,猜测道:“你是那个邪教组织派来灭口的?”
身后人笑了:“邪教?你这么称呼组织?真是不要命……你猜对了一半吧。”
在那人笑的时候,孟良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胸腔在震动,有呼吸有心跳,真是活人?孟良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除了妖魔鬼怪和死人,还有一种能够让孟良感受不到气息的——修士。这人是个修士,修为还不低,能几乎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
孟良啧了一声,来这个唯物主义世界太久,她都快忘了,高阶修士能够轻易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是她也没有感受到对方的灵力,也就是说,直到目前为止,那人还没有用过灵力,只是完全靠肢体力量制住了孟良。孟良嘴角下撇,如果连纯力量都打不过,这把玩完了啊,她丧丧的道:“猜对一半?你不是组织派来的,你是来灭口的?”
“……”
孟良在对方无语时突然发难,向后踢腿,对方完全没有料到孟良的动作,尽管反应很快向侧边避了一下,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孟良清晰的听见了骨碎的咔嚓声——她听过自己全身每一根骨头碎掉的声音,她确定对方腿骨碎了。
孟良趁对方向侧边避开,因剧痛放松手劲时,猛地发力,要挣开手腕。
谁知对方不怕疼似的,只松了短暂的一瞬间,很快重新攥紧了孟良的手腕,一声叹息似的抱怨:“要不是你肯定能弄断绳子,我也不想冒险离你这么近,抓着你的手腕呀。”
这么说着,孟良却分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绳子束缚住了。
“……你真是心狠。”一只手拎着孟良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对方腾出一只手来,弯下身,他不管自己碎掉的腿骨,反而捏住孟良刚才替他的那条腿的脚踝,“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随着一阵熟悉的剧痛,孟良右脚一下子使不上劲儿了,她额头直冒冷汗,知道自己右脚脚踝脱臼了,不过这种程度的疼,孟良完全没有喊痛的欲望,她冷漠的垂眼,看向右脚腕,盯着那只手:“你不想杀了我。”
那人重新站了起来:“我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良:“要杀要剐搞快点,老子赶时间。”
那人推着孟良走了两步,捡起掉在地上的木剑,在孟良肚子上划了一下,没有伤到内脏,但是伤口也够深的,鲜血顿时汩汩而出,疼痛和大量失血,很快让孟良头脑一片空白:“我刚刚开玩笑的,你真杀啊。”
那人笑了一声。
孟良咬破嘴角,尝到的血腥味让她恢复了一点清醒:“你是谁?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这就觉得自己死定了?我可不这么觉得。现在告诉你,万一你没死,来找我报仇可怎么办?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孟良还要说话,突然就被推下了天台。
“你特么要摔死老子啊——”
她坠落时回头看,只看见一身道袍,上半张脸带着烫金面具。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孟良迅速把所有关键点都联系起来了,坠落、受伤、鲜血——穿越!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点高度怎么可能摔死你。”
确实,孟良已经解开绑住手的绳子了,她抬手召剑,浸过她鲜血的木剑朝她飞过来,二十多米的高度,落地只要两秒,这么几个动作,就算做的再快,孟良也快摔倒地上了,来不及御剑减速了,她反手挥出一剑,剑气振开,反冲力让孟良迅速减速,轻轻摔在地上,虽然摔伤不严重,不过反冲力也让孟良身上伤势加重了,她喉咙里一口腥甜涌上来,想到可能还有人在楼顶看着,她没有吐出来,而是咽了下去。
她往肚子上甩了一张止痛符,脱下校服胡乱缠住伤口,避免失血过多而昏厥,她跳上木剑,再次御剑飞上去,楼顶却空无一人。
孟良长久沉默:“……”
太怪了。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学校里?明明有杀了她的能力,明明有杀意,但是没有动手?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确定穿越的条件不是坠落加鲜血了,至少不是完整的条件……
孟良福至心灵,那人不会是在试穿越的条件吧?
她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么离谱的事,有人相信就够离谱的,还有人积极测试帮忙?别开玩笑了。
今晚是别想睡了,她重新御剑飞去找方清远,她不会治愈术,不方便去正规医院,而伤口需要处理,只好找方清远帮忙了。